怪哉,不见了卜峰。
明明刚才听到老家伙说话的,哪去了?
他不曾看到,卜峰因身体抱恙,得文帝恩准,已经悄悄走了。
正当他孤立无援,徘徊在原则和妥协之间,拿不定主意时,裴郎中再次跳出来。
他不想连累别人,高声呐喊:
“大楚乃大楚人之大楚,而非一家一姓之大楚,更非他信王一人之大楚。如此野蛮霸道,颐指气使,我大楚朝仪何在?国法何在?”
信王火冒三丈!
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当众如此造次,他稍稍眯缝起眼睛,杀机便锋芒乍现。
阶上,一直在察言观色的狗腿子春公公闻令而动,喝道:
“来人!剥去官袍,拖出去。”
两名殿前侍卫如狼似虎,把裴郎中连拖带拽带出大殿。
“信王揽政弄权,嚣张跋扈,一日不除,大楚一日不得安宁。陛下,陛下!”
殿上,只剩下郎中那一句句“陛下,陛下!”的呐喊声在回响。
御案前,文帝依旧端坐在那里,面有不悦,却还是忍住了。
这一切,好像都没发生过似的。
硝烟散尽,一片狼藉。
……
“你这狠心的,怎么到现在才来看奴家,还以为南方有佳人,把人家忘了呢?”
御极宫内。
皇后精心妆容,花枝招展,柔情万种,对着心上人发嗲。
宫娥侍女们非常识趣,纷纷退下,顺手掩上宫门。
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!
短暂的分别让二人饱受煎熬,昏暗的色调让他俩欲火更炽。
“心肝儿莫怪,此次凯旋,偶感风寒,又是大半天的朝会,身心俱疲,担心凤榻上表现不佳,心肝儿不能尽兴。”
“那今日便能龙虎威猛,一解奴家之渴吗?”
言罢,
皇后眼神迷离,娇喘吁吁,身子便向男子靠去,动作娴熟而专业,即便是青楼头牌也自惭形秽。
男子顺势一捧,急不可耐地抱起丰腴的凤体,快步奔向软榻,放下帷帐便恣意妄为起来。
凤榻轻摇,春风几度。
……
傍晚,兵部衙署,裴郎中背起行囊,落寞的走在空空的街巷里。
这世道,没有人说话的地方,没有讲理的地方,圣贤书上说得头头是道,可是在现实中却处处碰壁。
谁的错?
十载寒窗,头悬梁锥刺股,方有了功名,全村人都引以为傲,惊叹草窠里飞出了金凤凰。
而今罢官回去,有何颜面见寒屋里白发苍苍的二老?
大楚,还有王法吗?
他还以为罢官就结束了,殊不知,
人心,有时候,狠过杀人的刀!
巷子里,迎面并肩走来两个男子,脚步匆匆。
裴郎中失魂落魄,不留神和对方撞到一起,口中还连连道歉:
“对不住,对不住,啊……”
两个男子一溜小跑,消失在街巷的尽头。
裴郎中瘫倒在地,痛苦的捂住腹部汩汩冒血的伤口。
圣贤书的事还没弄明白,怎么又因为不小心撞了一下,他们就敢要别人的性命?
民间的戾气居然比朝堂还要重。
可怜的郎中至死都没有想到,
他的死是朝堂之争的延续,是当权者嘴角的一抹冷笑,也是他这个小人物的结局!
……
“喀嚓!”
“喀嚓!”
亲兵手起刀落,几颗人头落地。
白世仁除了加紧追杀南云秋之外,针对南万钧在河防大营的旧部心腹,也展开了杀戮!
按照名单,又杀气腾腾来到张司马家中。
“白将军,末将所犯何罪,为何抓我?”
“明知故问!你私通女真,罪行还小吗?来人,砍了!”
“你放屁!我何时私通女真?你可有证据?”
“要什么证据?本将军说你私通,你就私通了。”
“白世仁,你排斥异己,陷害忠良,看我是南大将军的人,所以才捏造罪名,故意报复,你不得好死!”
“嘿嘿!”
白世仁走上前,皮笑肉不笑:
“你知道了还问?没错,谁让你紧跟南万钧,对本将军不理不睬的呢?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!他死了,你就到地底下追随他吧。”
“呸!”
张司马一口啐在他脸上,怒骂:
“白贼,你卖主求荣,恩将仇报,早晚也要下地狱!你害了大将军全家,总有一天,你白家也要被灭门!”
“噗嗤!”
白世仁恼羞成怒,夺过亲兵的钢刀,狠狠捅入张司马腹中。
……
衣衫湿了又干,干了又湿,一道道白色的痕迹,都是盐渍。
在萧县耽搁大半天,南云秋终于再次拐上了黄河大堤。
堤上的风很大,和着落叶和尘土,打在他的脸上。
眉毛上,发丝间,灰蒙蒙的。
黄河继续蜿蜒行进,在前面那个叫沭南的镇甸开始慢慢改变方向,向东奔腾,至海滨城入海。
行至沭南镇,南云秋勒马停了下来。
目光停留在南面那条长长的小道上,良久不肯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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