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斜斜漫过王府朱漆门槛,萧景琰将鎏金印信往案上随意一搁,广袖扫落几缕凌霄花影。他解下腰间玉佩,忽听得廊下侍女悄声议论:“王妃寅时还在挑灯绣香囊,这会儿怕是没醒呢。”
檐角铜铃叮咚,他勾起唇角,轻手推开雕花槅扇。纱帐内传来绵长的呼吸声,沈梦雨蜷在鲛绡被里,乌发散作墨色流云,腕间同父亲一般缠着沉香木珠。晨光穿过窗棂,在她眼下投出淡青暗影,倒像是偷抹了胭脂。
“懒猫儿还不起?”萧景琰屈指弹了弹床柱,鎏金帐钩相撞发出清响。沈梦雨睫毛轻颤,嘟囔着往被里缩了缩,露出半截红酥手:“唔,再睡半个时辰……”
他笑着俯身,指尖划过她垂落的发丝:“苏刺史送来两筐冰镇荔枝,你若不起,可都便宜了后厨的小厨房。”话音未落,沈梦雨突然睁眼,水杏眸还蒙着雾气,伸手揪住他的衣角:“那王爷喂我吃。”
萧景琰点了沈梦雨的鼻子,顺势将她从锦被里捞起来,指尖残留的凉意惹得她缩了缩脖子。他揽着人往妆奁前带,铜镜映出两相依偎的身影,“先梳妆,用完早膳再吃。”
沈梦雨歪头咬住他的衣袖,像只撒娇的猫儿,“王爷偏心,昨日你还说‘荔枝配早茶最是爽口’。”尾音拖得绵长,发间玉簪随着晃动轻响,映得她眼尾泛红,倒像是受了天大委屈。
萧景琰被她逗得轻笑,取过檀木梳时故意用梳背蹭了蹭她发烫的耳尖,“倒会拿本王的话堵人。”梳齿温柔地穿过青丝,他忽然俯身,温热呼吸扫过她耳畔,“若我说荔枝不及你甜,可要信?”
沈梦雨脸颊骤然发烫,转身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眸,发间钗环叮当作响。她佯装生气地捶了下他胸膛,“油嘴滑舌!”话虽如此,却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,将脸埋进他绣着暗纹的衣袍里,“那王爷说话可要作数,一会儿喂我吃荔枝,剥壳去核都要王爷亲手来。”
萧景琰任由她耍赖,掌心贴着她的背轻轻摩挲,窗外的蝉鸣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,恍惚间竟觉得比冰镇荔枝更沁人心脾。“都依你。”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,“只是本王剥的荔枝,王妃打算如何谢我?”
沈梦雨抬眸,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,她指尖勾住萧景琰胸前的玉坠轻轻摇晃,朱唇微启道:“那王爷想要什么谢礼?不如……”话音未落,她突然踮脚在他唇角飞快一啄,“就以这个抵了?”说罢,像只偷腥的猫儿般笑着要退开。
萧景琰哪里肯放她走,长臂一揽将人重新圈进怀中,喉间溢出低沉的笑意:“王妃倒是会占便宜,这般敷衍,可不够。”他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颌,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,目光灼热得能将人融化,“本王要的谢礼,可比这珍贵得多。”
沈梦雨被他瞧得有些发慌,却仍强装镇定:“王爷莫不是狮子大开口?我可没什么……”话未说完,萧景琰已经低头吻住她,温柔又霸道,将她未出口的话尽数吞没。唇齿相依间,他含糊说道:“本王要你……岁岁年年,都如此刻般,在我身边。”
良久,沈梦雨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,嗔道:“就会欺负人。”萧景琰笑着将她的手按在胸口,让她感受自己剧烈的心跳:“是王妃先撩拨的,这会儿倒成了本王的不是?”
正说着,外头传来碧云的声音:“王爷、王妃,荔枝已经准备好了。”沈梦雨这才想起荔枝的事,眼神一亮,拉着萧景琰就往外走:“快走快走,可别让荔枝化了!”萧景琰任由她拽着,望着她雀跃的背影,眼底满是深情与宠溺,此生得此一人,夫复何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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