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此之前，”江阮的声音在靠后的位置响起，她没有坐主位，只有一摞文件，“我作为被提名者回避发言，只做说明：我提出三条承诺。”
她把薄薄一页举起来，“一、不碰人，只碰屏与账；二、不删旧，只增说明；三、不接业务，只承压。若违，书面辞任。”
话很短，桌面上有人呼一口气。几位中立董事的眉峰松了一线。
老董事A盯着她：“你能扛吗？”
“扛不住就倒。”江阮笑一下，“倒在台上，方便你们接。但我大概率站得住。”
有人笑了，笑声不大，却像把屋子里的风换了一次。
江正霄看向秘书处：“进入表决。”
表决器上的红绿灯，原本冷冷的。此刻，每个指尖按下去都像在桌面上落一记印。绿一颗一颗亮起来，间或夹着红。最后，秘书处抬头：“到达特别多数。”
“通过。”江正霄吐出两个字，听见自己心里有一样东西顺了一口气。他抬手示意，秘书处把任命书递到桌面中央，红印泥被打开，香味很轻。
他把印章按在任命书上，抬眼看向江阮：“到此为始。”
她接过文件，弯腰，声音不高：“到此为始。”
桌尾有人忍不住低语：“这一步，江家把牌打亮了。”
江正霄听到了，却没有接。他只转向老董事们：“我们统一到一件事上——把屋顶修好。台前的风交给她，台后的梁交给我们。谁再谈‘面子’优先‘证据’，请写在纸上，编号/对象/期限齐全，否则不入会。”
屋子里静到能听见笔尖摩纸的声音。久而久之，老狐狸们也知道——写字比抖机灵更安全。
会后，走廊上风从空调口吹下来，吹动墙上的绿植。江正霄站了一秒。江阮走过去，停在两步外，没有拥抱，只递给他一张小纸片：
“对象：董事会
编号：‘让位’
期限：已完成。”
他接过，笑了一下，笑得少年了一点：“你给我安排任务？”
“不，给你送达。”她眨眼，“我们家也学会写字了。”
他点头，喉咙里翻过去的那口热气终于落定。转身时，恰好看见吴嫂在门外探头，眼睛红了一圈。
“先生，”吴嫂在嘴形里说，“小姐长大了。”
他用嘴形回：“我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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