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猜测让绝望的队伍重新燃起一丝希望,如果上面有路,或许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,甚至找到传说中的东西。
“上去看看。”
岩桑下定决心,他看向红念安三人。
“既然要合作,你们……也出个人一起,互相有个照应。”
红念安刚想开口,黑瞎子就一步挡在她前面,大手按在她的脑袋上,把她往后一拨拉。
“小姑娘家家的,一边玩去,这种爬高上低的粗活,交给哥哥们。”
黑瞎子嬉皮笑脸,但眼神里是不容置疑。
张麒麟没说话,只是对红念安微微摇了摇头 。
红念安拍开黑瞎子的手,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,但也没再坚持,这种未知环境的初步探索,黑瞎子的经验和应变能力在她之上,确实更合适。
最终,黑瞎子和阿旺负责上去探查,张麒麟在下方协助固定绳索和警戒,而红念安负责在危险时刻接应黑瞎子。
绳索被抛上去,岩钉艰难地敲进裂缝边缘的岩体,黑瞎子和阿旺一前一后,借助绳索和岩壁的凸起,开始向上攀爬,他们的身影就很快没入裂缝上方更深的阴影里,只有绳索摩擦的沙沙声和偶尔掉落的细小碎石。
下面的人屏息等待,时间变得格外漫长,红念安靠坐在岩壁边,手里无意识地转着魔杖边,手里无意识地转着魔杖,小胖蔫蔫地盘在她的手腕上,张麒麟守在绳索下方,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,仰头望着上方黑暗,目光偶尔会扫过红念安,确认她的位置和安全。
大概过了二十分钟,上方传来动静。
先下来的是阿旺,他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几乎是半滑下来的,一落地就瘫软在地,手臂和肩膀处有明显的擦伤和……抓痕?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的,伤口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。
紧接着黑瞎子也下来了,动作比阿旺稳,但脸色也不好看,额角有一道渗血的擦伤,左手小臂的袖子被撕开一道口子,露出的皮肤红肿,隐隐有黑色细线般的痕迹在皮下蔓延。
“怎么样?”
岩桑急忙扶住阿旺,其他人也围了上来。
黑瞎子抹了把额角的血,来到一处石壁旁坐下看向红念安和张麒麟,摇了摇头。
“上面有个不大的夹层,确实比下面视野开阔一点,能看到裂缝通往更高处,但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有些凝重。
“没有庙,屁都没有,只有光秃秃的石头,和一些……很深的,不知道通往哪里的狭窄石缝,阴风飕飕的,我们刚探了最近的一条,里面全是滑不溜秋的湿苔藓,还有……”
他看了一眼惊恐未定的阿措。
“还有那些挂在岩缝里,干瘪的……像是动物或者的小尸体,风一吹晃来晃去,阿旺不小心碰到了一个,那玩意突然炸开一团黑粉,沾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,还有点麻。”
阿旺已经哆哆嗦嗦着说不出话,只是拼命点头,指着自己手臂上青黑色的抓痕。
黑瞎子举起自己手上的左臂。
“我也挨了点,那黑粉邪门,沾上就像有活东西往肉里钻。”
众人心里一沉。
红念安则是立刻起身走过来,蹲到黑瞎子身边,抓过他的手臂查看,那黑色细线在皮下微微蠕动,看着十分瘆人,她眉头蹙起,从包里翻找了一下,掏出两个小水晶瓶,一瓶装着清澈的银色液体,一瓶是翠绿色的膏体。
“忍着。”
她简短地说,拔掉银色液体的瓶塞,毫不犹豫地倒了一些在黑瞎子手臂的伤口上。
“嘶!!!我靠!小念安你谋杀亲夫啊!”
黑瞎子倒抽一口凉气,手臂肌肉瞬间紧绷,那银色液体接触到皮肤和黑色细线,发出轻微的滋滋声,冒出几缕 白烟,一股类似烧焦羽毛的臭味弥漫开来,黑色细线像受刺激的虫子般剧烈扭动了几下,然后迅速变淡,消失。
红念安又挖出一大坨翠绿色的药膏。糊在伤口上,用干净布条利落地包扎好,动作算不上温柔,但足够熟练有效。
黑瞎子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臂,又看看红念安没什么表情的脸,嘀咕。
“下手真黑……小念安你就不怕守寡啊?”
红念安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。
“到时候其他人嘴都快笑歪了,你信不信?”
黑瞎子:“……”
红念安再没理会他,又检查了一下阿旺的伤口,同样处理,只是阿旺的伤更重,黑色细线已经蔓延到肩膀,处理起来更麻烦,疼得他差点晕过去。
一番折腾后,洞穴里的气氛更加低迷,希望落空,还添新伤,岩桑那边仅存的士气几乎溃散。
疲惫和绝望再次袭来,众人决定先休息,恢复体力再议,值夜依旧是红念安。张麒麟和岩桑轮流。
火堆添了最后一点燃料,光线愈发暗淡,受伤的阿旺和黑瞎子很快因为药效和疲惫沉沉睡去,其他人也陆续进入不安的浅眠。
红念安靠坐在离泉水稍远的岩壁凹陷处,张麒麟就在她对面不远处坐着,闭目养神。
她手指间夹着一片不知道从哪里捡的,薄薄的荧光晶体碎片,无意识在指腹间转动,折射出细碎的幽光,张麒麟偶尔会真开一把,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,确认她还在,又缓缓闭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张麒麟和岩桑换班后不久,一股极其清淡,若有若无的异香,悄然在洞穴中弥漫开来。
那香味很独特,不甜不腻,有点像雨后泥土混合了某种冷冽花草的气味,初闻身子让觉得心神一宁,但很快,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了每个人的心头。
张麒麟眉头微蹙,猛地睁眼,手已经按上了刀柄,他看向红念安的方向。
红念安似乎也察觉到了,转动晶体碎片的手指停了下来,抬眼看向他,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警惕,她想站起来,却觉得身体异常沉重,眼皮也开始打架。
不对劲!
张麒麟屏住呼吸,想起身过去,但那股困意来势汹汹,连他的意志力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,他咬破舌尖,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,视线却开始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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