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巴不得柳菲就此疯掉,或者干脆神魂崩溃,死在这里。
少一个聒噪的苍蝇,接下来的路,也能清静些。
她收回目光,准备继续往下走。多在这里待一刻,就要多忍受一刻路朝辞带来的虚弱感。
然而,她刚迈出一步,又停了下来。
她抬起头,再次看向那个在飞剑上挣扎哭喊的身影。
柳菲的哭声,越来越凄厉。
“我不想输……我不想再被人看不起了……”
“救我……谁来救救我……”
那声音,像一把钝刀,在夜星晚的心上,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。
不是怜悯。
夜星晚很清楚,自己的字典里,早已没有这个词。
那是一种……更复杂的情绪。
是厌烦。
她厌烦这种毫无意义的软弱。
区区心魔幻境,便能将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折磨至此,简直是修仙界的耻辱。
她想起了自己。
想起了前世,万魔殿上,众叛亲离,仙门围剿。那样的绝境,她都未曾掉过一粒泪,更未曾开口求过一句饶。
她选择的是自爆,是拉着整个正道联军陪葬的、最惨烈的终结。
魔,可以死,但绝不可以跪着求生。
而眼前的柳菲,却在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荣辱得失,哭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三岁孩童。
真是……碍眼。
夜星晚的目光,渐渐变冷。
救她?
为什么要救她?
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,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。
可……
若她真的死在这里,帝尊亲率的队伍,刚入陨魔渊便折损一人。传出去,路朝辞的脸面何在?宗门的脸面何在?
到时候,追查起来,必然会节外生枝。
而自己这个被柳菲处处针对的“关系户”,嫌疑最大。
麻烦。
夜星晚最讨厌的,就是麻烦。
她的指尖,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岩壁上轻轻敲击着。
救,还是不救?
这是一个问题。
路朝辞悬于半空,大部分心神,其实都落在了下方的夜星晚身上。
他看到她停下,看到她抬头,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、毫不掩饰的冷漠。
那一瞬间的冷漠,不似作伪,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、对生命的漠视。
这让他心中一凛。
可紧接着,他又看到她皱起了眉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,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激烈的挣扎。
她在犹豫。
路朝辞想。
她分明厌恶柳菲,却在犹豫要不要救她。
是因为她本性善良,不忍见死不救吗?
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路朝-辞便看到了夜星晚眼中那抹挣扎,化为了一片决然。
那不是善良。
那是一种……权衡利弊之后,做出的、冰冷的选择。
就在墨言和周康束手无策,路朝辞也认为只能听天由命之时,夜星晚,动了。
她没有沿着石阶向上走,而是纵身一跃,抓住了上方墨言的飞剑边缘。
“墨师兄,带我上去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。
墨言一愣,下意识地便催动飞剑,载着她,缓缓升到了与柳菲平齐的高度。
“苏师妹,你……”墨言想问她要做什么。
夜星晚却没有看他,她的目光,死死地锁在那个已经陷入半疯状态的柳菲身上。
“柳菲。”
她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。
柳菲毫无反应,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哭喊着,挣扎着。
“我让你,醒过来。”
夜星晚的声音,陡然拔高,那声音里,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她身为魔尊时,号令天下的威严与煞气。
这股煞气,并非灵力,而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层面的压迫。
柳菲的哭声,有了一瞬间的停顿。
她那涣散的瞳孔,似乎微微动了一下,仿佛听到了什么,却又无法理解。
有用!
墨言和周康的眼中,都露出了一丝希望。
路朝辞的目光,也变得愈发深邃。他能感觉到,夜星晚方才那一声呵斥中,蕴含着一种极其强大的、不属于炼气期修士的精神力量。
这种力量,更像是……神魂层面的碾压。
然而,下一刻,柳菲却像是被这声呵斥刺激到了,反应更加激烈。
“滚开!你们都想看我笑话!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!”
她尖叫着,胡乱地挥舞着手臂,一道道灵力在她身周炸开,形成了一片混乱的能量场。
墨言脸色一变,急忙催动飞剑后退,险险避开一道袭来的流光。
“没用的。”路朝辞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定论,“她的心魔已深,寻常的呼唤,只会加重她的抗拒。”
夜星晚看着状若疯魔的柳菲,眼神彻底冷了下来。
给脸不要脸。
既然好言相劝你不听,那就别怪我了。
她对着墨言,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靠近她。”
“啊?可是……”墨言看着那片狂乱的能量场,有些犹豫。
“我说,靠近她。”夜星晚的声音里,没有半点情绪。
墨言咬了咬牙,不知为何,他竟无法拒绝。他催动着飞剑,小心翼翼地,一点点地,向着柳菲靠近。
流光擦着飞剑的边缘飞过,激起阵阵涟漪,看得周康心惊肉跳。
十步。
五步。
三步。
就在距离柳菲只剩下不到一臂之遥时,夜星晚突然对墨言道:“停。”
然后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她做出了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动作。
她抬起了手。
那只白皙纤弱、刚刚还在岩壁上磨出血痕的手,在空中划过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。
“啪——!”
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,毫无征兆地,在这死寂的深渊中,炸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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