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的空气,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成了琉璃。
夜星晚僵在原地,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,手脚冰凉。她死死地盯着路朝辞,那双清亮的眸子里,第一次露出了毫无掩饰的惊骇,像一只被猎人堵在洞口的幼兽,窥见了最恐怖的深渊。
记忆?
他能看到的,是她的记忆?
这个念头比任何酷刑都更让她感到战栗。这意味着,她重生以来的一切,她作为魔尊夜星晚的过往,那些深埋在神魂最深处的秘密、荣耀、背叛与不甘,在这个男人面前,都可能是一本摊开的书,任他随意翻阅。
他知道她是谁。
他一直都知道。
所以他才会一次次“恰好”出现,才会对她的“坚韧”与“智谋”流露出那种了然于胸的欣赏。他不是在看一个在逆境中挣扎求生的苏晚,他是在看一个失去力量的魔尊,如何用凡人的手段,笨拙地,可笑地,模仿着曾经的自己。
他是在欣赏一出,名为“魔尊落难记”的戏剧。
而他,是唯一的观众。
一股极致的羞辱感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她的神魂之上。那比当初被正道围攻,比被亲信背叛,都要来得更加锥心刺骨。
路朝辞。
夜星晚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,每一个字都沾满了血腥味。
而路朝辞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他将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都收入眼底,那从震惊到骇然,再到此刻近乎绝望的苍白,让他清冷的凤眸中,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痛惜。
他放下茶杯,杯底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,也惊醒了失神的夜星晚。
“你似乎很惊讶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平缓,听不出喜怒。
夜星晚猛地回神,几乎是本能地垂下眼帘,用长长的睫毛,掩去眸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风暴。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。
不能让他看出来。
无论如何,都不能让他确认,他已经看穿了她的底牌。
“帝尊……所言,闻所未闻,弟子……一时失态,请帝尊恕罪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脱的颤抖,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低阶弟子,在听到惊世骇俗的理论后,那种混杂着敬畏与茫然的失措。
“无妨。”路朝辞的语气缓和了些许,“此法门,乃上古修士的不传之秘,你未曾听闻,也是常理。”
上古秘闻?
夜星晚的心,又是一沉。他用一个无法考证的理由,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他知识的来源,将一切都归于“传承”,堵死了她所有的追问。
好一个路朝辞,滴水不漏。
“你神魂之力尚可,但肉身孱弱,经脉不畅,强行以此法修炼,恐有反噬之虞。”路朝辞站起身,缓步走到她的面前。
随着他的靠近,那股无形的剥离感愈发强烈。夜星晚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,强忍着那种力量被抽空的虚弱感,没有后退。融合了凝神花后,她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力确实强了许多,至少,她还能站着,而不是像从前那样,软倒在地。
路朝辞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肩膀上,他伸出手,似乎想要为她拂去什么。
夜星晚的身体,瞬间僵硬如石。
她的脑海中,警铃大作。
别碰我!
然而,他的手,却在离她肩膀只有一寸的距离,停了下来。他只是屈起指节,隔空,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衣领。
一股温和纯净的灵力,如同春日暖流,顺着他的指尖,悄无声息地渡入她的体内。那股灵力并不霸道,只是在她枯竭的经脉中游走了一圈,像是在勘探,又像是在安抚。
被禁魔领域压制得死气沉沉的经脉,在这股灵力的滋润下,竟泛起了一丝微弱的生机。
夜星晚愣住了。
她能感觉到,路朝辞的这股灵力,与她体内的那丝本源魔气,并未产生任何冲突。它们就像黑夜与白昼,泾渭分明,却又在她的经脉中,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。
“这是清心诀,每日运转一个周天,可固本培元,梳理你体内驳杂的气息。”路朝辞收回手,声音清淡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夜星晚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她的大脑,已经彻底乱了。
他到底想做什么?
如果他知道她是魔尊,为何不直接杀了她,反而要帮她梳理经脉?如果他不知道,又如何能解释他刚才那番话,以及此刻这精准无比的灵力输送?
她看不懂他。
这个男人,像一团笼罩在九天之上的迷雾,无论她如何窥探,都只能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白。
“你好生休养。”路朝辞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情绪不稳,没有再多说什么,转身向门外走去。
走到门口时,他脚步一顿,没有回头,只是留下了一句:“内门将选拔亲传弟子,好好准备。”
话音落下,他的人已经消失在了院门外。
那股压制着她的禁魔领域,也随之潮水般退去。
力量,重新回到了身体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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