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山滑坡的烟尘渐渐散去,许光建所在的苗寨却安然无恙。
那场由四个月婴儿预言的灾难,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成了寨民口中的“神话传说”——毕竟自那以后,许光建再没说过什么惊人之语。
直到十个月大时才像普通孩子那样开口叫“爸爸”“妈妈”,谁也没再把他和“通灵神童”联系起来。
可这孩子的成长速度,却悄悄透着不寻常。别家孩子一岁还在蹒跚学步、咿呀学语时,许光建已经能稳稳地迈着小短腿在院子里跑,还能和养父母进行简单对话。
虽然描述事情时还磕磕绊绊,吐字带着婴儿特有的软糯,但许大山夫妇总能从他亮晶晶的眼神和比划的小手间,明白他想说什么。
这天刘谋菊正在缝补许大山磨破的布鞋,许光建抱着个布老虎玩偶,颠颠地跑到她跟前,小奶音清晰地说:“妈妈,我想看……书。”
刘谋菊手里的针线顿了顿,惊讶地抬起头。昏黄的煤油灯下,孩子左脸上的青黑胎记随着呼吸轻轻晃动,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认真。
她放下针线,笑着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:“建儿才这么点大,就知道看书啦?”
说着她起身走到堂屋角落,搬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子。掀开箱盖,一股陈旧的油墨味混着淡淡的霉味飘出来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本线装古籍。
“这是你爷爷传下来的医书,你爸爸不爱看,都快发霉了。”她抽出最上面的一本递给许光建,“你要是喜欢,就当画册看吧。”
这些书是许家祖传的宝贝,从许大山的爷爷那辈传下来,到他父亲手里时纸页已经磨得发脆,边角卷成了波浪形。
许大山的医术靠的是祖辈口传心授,这些满是竖排繁体字的医书,早就被他遗忘在箱底,蒙上了厚厚的灰尘。
可许光建接过书时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像发现了宝藏的小松鼠。
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泛黄的纸页,小手指在“本草纲目”四个古朴的大字上轻轻划过,连午饭都顾不上吃,就坐在小板凳上一页页翻看起来。
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照在他脸上,左脸的胎记在光斑里若隐若现,专注的神情让许大山夫妇看得直发愣。
“这孩子……怕不是真看懂了?”刘谋菊凑到许大山耳边小声说,手里还攥着喂猪的木瓢。
许大山磕了磕烟袋锅,不以为然地笑了:“小孩子翻书玩呢,你还真当他是文曲星下凡?”
可不到一年时间,木箱里的医书就被许光建一本本翻完了。那些连许大山都认不全的繁体字,他扫一眼就能念出来。
那些晦涩的医理注解,他居然能指着插图给养父母讲解:“爸爸你看,这味药叫黄芩,能治咳嗽,就是有点苦。”
许大山每次都摸摸他的头笑而不语,心里却暗暗称奇。
直到有次寨里的李婶来治头痛,许大山正准备按老方子开川芎,一旁玩耍的许光建突然跑过来说:“爸爸,李婶眼睛发红,是肝火太旺,要加菊花和决明子。”
李婶愣了愣:“这娃咋知道我最近总上火?”
许大山心里一惊,仔细一看果然如此,赶紧在药方里添了两味药。几服药下去,李婶的头痛果然好了,连眼干的毛病也轻了。
这事传开后,寨里人都说许家这娃是“耳濡目染成了精”,没人真当回事。
书看完的那天,许光建抱着空木箱摇摇晃晃地走到许大山面前:“爸爸,没书看了。”
正在劈柴的许大山停下斧头,木屑粘在他满是老茧的手上:“家里没书了,等你上学就有课本看了。”
“不要课本,”许光建指着墙角的竹编背筐,“爸爸去废品站给我买,买一背筐回来!”
刘谋菊在灶台边听见了,探出头笑道:“这孩子,还真把看书当饭吃了?”
许大山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,心里软了。
第二天赶集时,他真的在废品站挑了满满一背筐书回来——有卷边的小学课本,有缺页的初中数理化教材,还有几本磨掉封面的小说,甚至混着几本泛黄的《家庭医学常识》。
许光建把背筐拖到院子里,像寻宝似的一本本翻看,小脸上满是兴奋。
阳光洒在他身上,左脸的胎记在光线下泛着青黑色,可谁也没注意到,他翻书的速度快得惊人,不到一个月就把一背筐书看完了。
“爸爸,书看完了,再买。”他抱着空背筐找到正在晒药材的许大山。
许大山正在翻晒天麻,闻言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:“你这娃,怕不是乱翻一通?认得几个字就说看完了?”
“我真看完了!”许光建拿起一本高中数学课本,指着上面的公式,“这是勾股定理,直角三角形两条直角边的平方和等于斜边的平方。”
许大山听得一脸茫然,刘谋菊却凑过来看热闹:“建儿能背诗不?妈妈教你背《静夜思》?”
“不用教,”许光建仰着小脸,朗朗背诵,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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