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照东把半截烟卷叼在嘴角,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抠着指甲缝里的烟丝。他靠在教学楼后那棵老槐树上,树影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纹路,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。
听着马列林许的愿,他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,烟卷的火光在他眼底映出两点贪婪的光。“上清华?”
他嗤笑一声,把烟蒂在鞋底碾出细碎的火星,“我可没那福气。你给的一千块,能让我舒坦两天就行。”
马列林拽了拽校服领口,领口的纽扣蹭着下巴,留下道浅浅的红痕。远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条伺机而动的蛇。“钱不是问题。”
他往前凑了半步,声音压得像蚊子哼,“只要你把许光建那小子揍得服服帖帖,让他主动退学,别说一千,两千都给你。”
他用手指了指男生公寓的方向,指尖在夜色里划出道冷光,“等他睡着,你往他床上泼点墨水,再把他拽下来揍一顿——动静闹大点,最好让全楼都听见。让他知道,这学校不是他该来的地方。”
周照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嘴角泛起层白皮。他把烟卷重新叼回嘴里,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:“行,今晚就让他知道厉害。”
他的左手腕上戴着串廉价的塑料珠子,随着抬手的动作叮当作响,那是他从校门口地摊上五块钱买的。
晚自习的铃声刚响过,许光建就把课本摊在桌上。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答疑,粉笔末簌簌落在他的蓝布衫上。
许光建没抬头,右手握着铅笔在草稿纸背面画着经络图——白天修炼天眼时,总觉得太阳穴发紧,像塞了团湿棉花。
他得趁着晚自习没人打扰,用意念疏通下。窗外的月光透过防盗网,在纸上投下格子状的阴影,像爷爷药柜里的抽屉格子,整整齐齐。
“许光建,这道题……”后桌的同学刚要提问,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。周照东斜倚在门框上,校服拉链敞着,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黑色 T恤,T恤的袖口磨出了毛边。
他轻咳一声,目光像淬了冰似的扫过来。那同学赶紧低下头,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道歪歪扭扭的线,把刚画好的辅助线都划花了。
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,许光建正把最后一个穴位画完。他收拾书包时,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——周照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,双手插在裤兜里,裤脚沾着片枯黄的落叶。
“新来的,走快点。”他故意撞了下许光建的胳膊,书包里的银针盒发出叮的轻响,像谁在敲小铜铃。
男生公寓三楼的走廊里,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忽明忽暗。205寝室的门虚掩着,门轴上的油漆剥落了大半,露出里面的木头纹路。
李为和与司少华已经躺在床上,被子蒙到了下巴,只露出两只眼睛。见许光建进来,他们都往被窝里缩了缩,床板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。“周照东刚才来过,问你回没回来。”
司少华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,带着点发颤,像被冻着了似的。
许光建刚把书包放在床头,寝室的灯就灭了。
就寝音乐的旋律从走廊飘进来,是首老旧的钢琴曲,调子慢悠悠的。
他盘腿坐在床上,双手在膝盖上结着修炼的手印,指尖在裤腿上轻轻画着天眼修炼的口诀——这是爷爷教的法子,能让心神快速静下来。
他的裤腿上还沾着点草药渣,是早上帮父亲晒药时蹭上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声控灯亮了又灭,光影在墙壁上跳着诡异的舞,最后停在 205寝室门口。
“吱呀”一声门被推开,周照东叼着烟走进来,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,像只停在他嘴边的萤火虫。
“许光建,起来。”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,糙得扎人。
许光建睁开眼时,烟头的火星离自己只有半尺远,能闻到淡淡的焦油味。“有事?”他没动,双手依旧结着印,指缝里还沾着点铅笔灰。
“没事就不能叫你?”周照东把烟蒂往地上一扔,用脚碾了碾,鞋底与水泥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,“给我起来!”
许光建刚要说话,脸上突然挨了一记耳光。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在安静的寝室里格外刺耳,像摔碎了个玻璃杯。他摸了摸脸颊,火辣辣的痛感顺着颧骨往太阳穴窜,像有条小蛇在皮肤下游动。“你凭什么打人?”
“凭老子看你不顺眼!”周照东又扬起手,手腕上的塑料珠子叮当作响,第二记耳光带着风扫过来,“一个穷山沟来的野种,也配跟马列林抢名额?”
许光建的拳头攥得发白,指节捏出咔的轻响。他看见周照东身后还站着两个人,其中一个是马列林,他正抱着胳膊冷笑,校服的领口系得整整齐齐,与周照东的散漫截然不同。
另一个男生是五班的张强,总是跟在周照东身后,此刻正搓着拳头,指关节捏得咔咔响。“我没惹你们。”
许光建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火气——爷爷说过,医者要先稳住心神,乱了方寸就没法准确判断病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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