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崽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,但对张二狗已经建立了信任,立刻低声道:“村西头老河滩的石头背面就有,那地方潮湿。”
“好,帮我个忙,快去弄一点来,捏成粉,小心别沾到自己。然后……”张二狗凑到石崽耳边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石崽的眼睛先是瞪大,随即闪过一丝解气和担忧交织的复杂神色,但他重重一点头,趁没人注意,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人群。
另一边,王管家已经不耐烦地坐在村民搬来的唯一一张破木椅上,翘着二郎腿,由一个家丁伺候着喝水。他带来的水囊看起来颇为精致,是皮质的,上面还有个木塞。
过了一会儿,石崽回来了,对着张二狗微微点头,手指不易察觉地弹了弹,一些细微的紫色粉末沾在他的指尖。
张二狗深吸一口气,脸上挤出谦卑的笑容,从人群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半个他自己都没舍得吃的灰稞饼子,走向王管家。
“尊贵的管家老爷,”他用还带着口音但已能听懂的金隅语谄媚地说道,“您辛苦了,走了这么远的路。我们村里没什么好东西,这点饼子您别嫌弃……”
王管家嫌恶地瞥了一眼那粗糙的饼子,像是赶苍蝇一样挥挥手:“滚开!谁要吃你们这猪食!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张二狗连连点头哈腰,脚下却似乎被石头绊了一下,一个趔趄向前扑去!
“哎哟!”他惊呼一声,手中的饼子脱手飞出,不偏不倚,正好打在了王管家放在旁边小凳上的那个皮质水囊上!水囊被打翻,木塞也松动了些许,里面的清水洒出来一些。
“混蛋!你没长眼睛吗!”王管家勃然大怒,猛地站起来。
张二狗吓得脸色发白,手忙脚乱地扶起水囊,嘴里不住地道歉:“对不起!对不起!管家老爷!我该死!我笨手笨脚!”在他扶起水囊,并用袖子似乎无意地擦拭溅出水渍的那一瞬间,石崽指尖那点细微的紫色粉末,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弹入了水囊松开的缝隙之中。
“滚!”王管家一脚踹在张二狗腿上,将他踹倒在地,嫌恶地拿起水囊,检查了一下,发现没什么大碍,只是洒了点水,便骂骂咧咧地重新塞好,挂回腰间。
张二狗龇牙咧嘴地爬起来,一瘸一拐地躲回人群,低着头,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。
风波很快平息。王管家收够了药材,记下了抵债的工或粮,志得意满地带着家丁离开了石苔村,留下了满村的愁云惨雾和无声的愤怒。
村民们唉声叹气地散去,虽然恨极了王管家,但对张二狗刚才“冒失”的举动,也只是投来几道无奈的目光,没人过多责怪,只当他是想讨好反而弄巧成拙。
只有石崽,在没人注意的时候,悄悄看向张二狗,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和一丝后怕。
张二狗只是对他微微摇了摇头,示意他什么都别说。
两天后,寒石镇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“趣闻”。王家的管家老爷,从石苔村回去后,突然得了怪病,上吐下泻,折腾得死去活来,一连几天爬不起床,据说整个人都瘦脱了相。请了医师去看,也只说是吃了不洁之物,伤了肠胃。王老爷对此十分恼火,觉得定是这奴才在外面胡吃海塞误了事,还扣了他半个月的工钱。
消息传到石苔村,村民们先是惊讶,随后便有一种隐秘的快意在心里蔓延。虽然没人敢公开说什么,但彼此交换的眼神里,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。
岩伯活了大半辈子,经历的风雨多了,他隐约觉得这事有点蹊跷,回想起那天张二狗反常的“冒失”,又联想到那种并不罕见的“窜肠藓”,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。他找到张二狗,深深地看了他许久,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用苍老的声音低声道:“孩子……以后……别再做这种冒险的事了。王家……我们惹不起。”
张二狗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,只是平静地看着岩伯:“岩伯,忍耐和屈服,换来的真的是平安吗?”
岩伯沉默了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情绪。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?只是生活的重压和权力的恐惧,早已磨平了大多数人的棱角。
这件事,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村民心中激起了细微的涟漪。他们看张二狗的眼神,除了之前的感激和认可,又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和疏离。他们觉得这个外乡年轻人,似乎有着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、隐藏在谦卑外表下的力量和……危险。
张二狗自己心里也并不轻松。他第一次动用这种“阴损”的手段,虽然是为了保护村民,但内心却并无多少快感,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沉重。他知道,这只是小惩大诫,根本无法改变王家和底层村民之间的力量对比。一旦被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
这种无力感,以及对这个弱肉强食世界规则的更深认知,让他离开石苔村,去寻找更强大力量的想法,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。
他不能永远待在这个朝不保夕的小村落,用这种小聪明来对抗无法撼动的大山。
他需要真正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。
夜深人静,他望着寒石镇的方向,目光坚定。
而他没有注意到,在他思绪翻腾,强烈渴望“力量”之时,体内那丝因为这个世界灵气而悄然滋生的、微不可察的“气感”,似乎随着他心念的波动,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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