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黑得像墨汁似的，那王都边上有个“灰沼监狱”，就这么被夜色给罩住了。
这监狱可老了，是建在一块都腐化了的湿地上的。它的墙，是用黑曜石和禁魔合金做的，专门用来关那些被认定是“精神污染源”，或者是掌握了啥禁忌知识的犯人。
风一吹过来，就有那种像水泡破裂的声音，低低的，就跟大地在说梦话似的。
皇家的首席大法官莱恩·凯尔呢，就慢慢地走过一道道封锁。他披肩上绣着那个代表司法最高权力的“天秤之眼”的标志。
在他旁边的是梅拉妮·霍克，这女的手里拿着根战术短杖，眼睛就跟老鹰似的，又尖又利。
她可是“底层之声调查局”的头儿，也是没几个敢直勾勾看着莱恩眼睛还不往后缩的女人。
梅拉妮小声地说：“奈莎拉·月蚀，编号是X - 7，就因为到处传播‘命运能卖钱’这个理论，还操纵好几个贵族自杀，就被抓起来了。审了七回了，啥口供都没有。可是，每天晚上到了子时，她牢房里就会出现一行血字，写着‘你打算花多少金币买明天啊？’”
莱恩听了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，说了句：“系统。”
一下子，眼前的景象就刷新了。一道半透明的光幕出现在眼前，上面写着：
【姓名：奈莎拉·月蚀】
【身份：以前是星象祭司，现在堕落了，成了预言商人】
【状态：清醒着呢，还挺高兴、挺期待的样子】
【隐藏词条①：她其实没下诅咒，就是引导别人相信自己被诅咒了】
【隐藏词条②：她那些所谓的‘预言’，不是靠魔法，而是对人类心理摸得透透的才说出来的】
【未来可能性词条（模模糊糊的）：要是继续把她关着，过三天就会有三个大官自杀；要是把她放了呢，死的人数可能涨到七个……也有可能一个都不死。】
莱恩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。
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矛盾的“未来词条”呢，这不是确定会发生什么，而是概率变得乱七八糟的。
“难道说……这个系统也变得不确定了？”他小声地嘀咕着。
在地牢的最里面，老莫里斯缩在药锅旁边，正用青蛙的眼球和生锈的钉子煮着一锅绿绿的东西。
他可是这个王国里剩下的唯一的“解咒师”了，以前为了解除神罚级别的诅咒，把自己的记忆都搭进去了。
“想解开‘命运报价’？”老莫里斯怪笑着说，“那可不是什么诅咒，那是一种瘟疫，是人心的瘟疫。”
他伸出干枯的手说：“我要你十年前的记忆，就是你母亲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。”
莱恩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点了点头。从眉心那儿抽出一道金光，这金光就落到老莫里斯的手心里了。
老头儿哆哆嗦嗦地把那团记忆给吞下去了，这眼睛一下子就清亮起来了。
“大法官啊，你可得好好听着。”他说话的声音变得特严肃，“
那女的可没使魔法，但是她比那些巫师还吓人呢——她在卖‘确定性’。要是有个人觉得‘明天的事儿都定好价了’，那这人就会主动照着做，哪怕这个价儿是死呢。”
“她这是在搞集体癔症啊。”莱恩一下子就懂了，“就跟瘟疫似的到处传——都不用施魔法，只要一个念头扎下根儿就行。”
“没错儿。”老莫里斯苦笑着说，“可你的那个系统啊……就只能看到‘结果’，根本分不清这个‘因’到底是魔法呢，还是人心。”
回到审判厅的时候，司法总监科尔文都等半天了，脸阴得跟要下雨似的：“又有两个议员交了辞呈，还公开说什么‘已经买了死亡’！这下舆论可炸锅了，老百姓都开始抢着买‘避命符’了，就连教会都派人来当观察员了！”
“咱们必须把她给处决了。”科尔文冷冰冰地说，“得杀鸡给猴看。”
莱恩摇了摇头：“你要是把她杀了，她可就成烈士了。这信念要是被神化了，那传染得更厉害。”
他一转身就下命令了：“准备直播审判——让整个王国都知道。我得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看，‘命运’是怎么被拆解开的。”
第二天，王都的中央法庭里满满当当的，一个空位都没有。水晶投影阵列一启动，全城广场上就出现了实时画面。
奈莎拉被人带了出来，一头银发乱乱地披散着，嘴角还带着笑呢，她说道：“哟，买命人，你可算是来了。就你，出得起价吗？”
莱恩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她，这时候系统词条又冒出来了。
他呢，没直接回答，反而举起了一面镜子，就是那种普通的水银镜。
他慢悠悠地说：“你不是说命运能拿来卖吗？那咱们今儿个就来瞅瞅，到底是谁在开价呢。”
说完，他就把镜子转向了旁听席上一个正在发抖的贵族，问道：“你说你花了五千金币，买了个‘七日之后悬梁自尽’的命运。那我现在就问问你，她当时是咋跟你说的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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