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恩查出真相,放过了尚未成恶的贝尔托,还帮他开了这家“真相当铺”,让他成为自己安插在灰色地带的眼睛。
他曾以为,救一个人,就能点亮一条街。
但现在他明白——有些人,被黑暗浸泡太久,连灵魂都褪了色。
贝尔托怔在原地,手指仍停留在面包篮上方。
下一瞬,门无声开启。
莱恩走了进来,披着暗紫色法官长袍,肩缀金线天秤徽记,脚步轻得不像踏在地上,而是踩在人心之上。
“你还记得格伦最后说的话吗?”莱恩开口,声音平静。
贝尔托浑身一颤,嘴唇颤抖:“……他说,希望我能活得干净一点。”
“那你现在是在帮他洗清过去,还是把他未尽的罪孽加倍偿还?”
贝尔托猛地抬头,眼中布满血丝:“你以为我不想逃?可他们抓了我妹妹!他们说,如果我不配合,整个贫民窟都会听见她的尖叫!”
“所以你就选择让更多人死去?”莱恩逼近一步,“让无辜者成为祭品,换来你姐姐一时苟活?这就是你的‘干净’?”
“那你让我怎么办?!”贝尔托怒吼,泪水滚落,“你是首席大法官!你能调动军队、能颁布法令、能召唤圣骑士!而我呢?我只是个卖情报的小贩!我能反抗什么?!”
莱恩静静地看着他,许久,才缓缓道:
“你不能反抗命运,但你可以选择不说谎。”
他抬起手,掌心浮现出一段金色词条链:
【真实记录:贝尔托·雷恩哈特,近三年提供有效线索47条,协助破获‘影牙走私案’‘童奴网络案’‘教会叛徒渗透案’,多次匿名资助孤儿院。】
【当前行为动机:受胁迫,非自愿参与邪教行动】
【建议处置方案:纳入‘灰烬计划’,启用双面身份反向渗透】
贝尔托愣住:“你……不抓我?”
“抓你容易。”莱恩收起词条,“难的是重建信任。但我相信,格伦拼死保护的那个人,不该是今日的你。”
他转身欲走,却又停下。
“我会救你妹妹。也会毁掉那个控制你的组织。”
顿了顿,他回头,眸光如刃:
“但从今往后,你的每一次呼吸、每一句话、每一个选择——都将被记录、被审查、被置于阳光之下。”
“欢迎加入‘国王之眼’特别行动组,代号:咸鱼。”
“因为……”他嘴角微扬,“只有腌透了的鱼,才不怕再沾腥气。”
深夜,皇宫密殿。
赛拉菲娜·德·奥古斯都端坐于摄政王座,手中批阅着最新情报卷轴。
她抬眸,看向立于殿下的莱恩:“你确定要用一个叛徒做棋子?”
“我不是用他。”莱恩淡声道,“我是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。”
“可若他再次背叛?”
“那就让他成为警示后人的碑文。”莱恩目光坚定,“制度的意义,不在于杜绝错误,而在于让错误也能服务于真相。”
赛拉菲娜凝视着他,良久,唇角微扬:“你知道吗?父王当年说过,法律若是冰冷的铁律,那你就是它唯一的温度。”
她站起身,权杖轻点地面:
“批准‘灰烬计划’。即日起,组建‘双面探员’监管体系,所有卧底行动必须备案并接受动态评估。”
她走近一步,声音低柔却不容置疑:
“莱恩,你正在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。小心点,别让权力也成了你的邪器。”
与此同时,远在北方冻土,一座沉眠千年的巨塔缓缓睁开石质的眼睛。
塔顶,一块古老石碑浮现血字:
“真相之神已现,第七祭坛重启。”
“血月将升,诸王低语。”
而在南方丛林深处,老莫里斯坐在篝火旁,突然咳出一口黑血,手中龟甲裂成五瓣。
他喃喃道:“孩子……你斩断了一条触须,可巢穴还在动。”
“真正的谎言,从来不在街上,而在庙堂的祷词里。”
本章结语:
有时候,最可怕的不是死人开口,而是活人在撒谎。
尤其是那个曾与你并肩作战、共享一碗冷汤的人。
莱恩终于明白,【万物词条系统】看得见真相,却读不懂人心。
但他可以选择——
不放弃任何一个还能回头的灵魂。
哪怕,要拿自己的信念去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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