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圈子的人很难相融,是因为大家衡量一件事的标准不一样。
紧随林国丽——这位林洛姑姑——身后进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龙潭马架子乡的矿主,张守恩。
“来,少爷,你不稀罕这车吗?给你送来了。”
听这口气,就知道这位还是不服气。
可他上门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,不止有林洛姑姑这个领路人,还有他哥哥——卫生局的二把手,张守宝。
只是,让这位狠人没想到的是,自己还没开始嘚瑟呢,先挨了一巴掌。“不会说话就闭嘴。”
他身后一个穿着中山装、胸口插着两根笔的家伙,上前一步,慌忙地让司机往屋里带东西。东西并不贵重,就是几盒糕点、几瓶酒。
像张守宝这样身份的人和商人是不同的,礼物送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亲自来的态度。
打了弟弟的他,笑嘻嘻的,像个笑面虎。“大洛啊,我是你张大大,你姥爷还好吧?”
话虽然很亲近,但就是给人一种挑衅的感觉。
林洛抬头看了看。
来人那憨厚的脸上,不太像机关干部,倒像个刚下田回家的老农民,还是那种硬装干部的农民;不够冷静,心理素质也看不出有多好,却始终在强调着自己的强势。
举手投足间,不是收拾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,就是把司机当家奴一般指使。那召之即来、挥之即去的样子,一看就是长期以来的习惯。
好大的官威啊!
见来人如此不客气,林洛看了这兄弟二人一眼,没有搭茬。
他不接茬,就显得有些冷场了。
“大洛叫人啊!”林洛的老姑,明显是知道身后跟着人的,一看外甥这么不懂事,见到当官的就怯场了,赶紧忙活。“小孩不懂事,张局,进,进,进,咱屋里聊。”
真正没见过什么人的林国丽,可把这位央求自己陪着来的局长,当回事了。
反而是这位局长,听不到联络回应,立马自己给自己搭梯子,没有理睬林国丽,而是冲着一旁的弟弟补了句:“不会说话的东西,什么少爷不少爷的,那是旧社会地主阶级的陋习,怎么上来就乱说?”
只不过语气,不像是在教训弟弟,倒像是在提醒林洛:我这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了,咱们有事摊开了说。
说完,还带着点和蔼地看着旁边的文杰。“这就是赵大公子吧?”
不让弟弟叫林洛少爷,自己却一口一个“赵大公子”地叫,这让林洛确定了,这哥俩不是来道歉的,就是来整事的。
并且用心挺险恶的,是故意在两个孩子之间制造嫌隙啊。
小孩子之间的嫉妒心,可是很可怕的,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知道。别说什么待遇不一样,就翻脸了,光是称呼有差别,那都恨不得卖了对方的。
好在,林洛不是真小孩,不在乎这个。
当他已经打定主意掀桌子了。
说实在的,林洛倒也不介意有人叫他少爷,因为他本来就需要“少爷”这个名头——一个政治掮客,要是不算谁家的少爷,可信度很低的。
但有人叫文杰“公子”,他可就不乐意了,因为文杰真的是赵家的公子,所以,他不能有这个名头。
于是,林洛拿起扇子,故意把烧烤架的火扇了起来,嘴巴浪迹的道。“不是哥们,你手里多大底牌啊?上来就找茬?你是觉得我整不死你是咋地。”
从进门开始,张家兄弟俩就给自己来了一套丝滑小连招,这就是来问罪的。
关键是,咱都是混体制的,规则之内只讲立场,规则之外只讲利益。我林洛的姑姑做错事了,有那么重要吗?又不是小孩子,难道还得找书记给你评评对错?
咱们这样的身份,什么对了错了,最后不都得摆明立场,划分利润,然后合作共赢吗?
狠狠甩了下手中扇子的林洛,浑身就透着两个字——“不满”。那态度很明确:你哥俩要不就别来找我;既然来了,就别拿我当小孩糊弄。
用你们哥俩那猪脑子想想,要是真把我林洛当个小孩糊弄了,那我答应你什么事老赵家能认账是咋地?只会四处去说你挺大个人,忽悠小孩。
这嘴脸,可有点不给面了。
“你!”张守恩先忍不住了,现在的小孩说话这么直白吗?
上来就摊牌啊。
倒是张守宝没想到,自己一个冤主,怎么连个好脸都没捞着,还得受你个小孩子的气?要不是检察院、纪委那地方,当官的进去嫌晦气,我张守宝可不会找个孩子来说道。
按理说,他这个级别,是正儿八经享受正科级待遇的,最次也得和老赵家的老大赵彦东对话。只不过这南市场最近人多眼杂,不好谈事,他才把目标换成了老赵家的二儿子。
虽然这小子是出了名的没出息,可听说最近结婚了,娶的是省城高官的女儿,也总算有了和自己说道说道的资本。
但这赵二小子似乎是铁了心要整事,见都不见自己,就是一个劲地查车——从龙潭出来的车,一丁点都不许超载,遇到就罚,已经罚了十来天了。这拉矿车不超载还咋赚钱?没钱还怎么升官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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