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指尖冰凉,立刻拨通了沈叙的视频通话。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,屏幕那端的光线有些昏暗,沈叙似乎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,背景是行驶中的车辆内饰。
“晚晚?怎么还没休息?”沈叙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。
“沈叙,听我说!”苏晚语速极快,尽可能清晰地表达,“我刚才尝试感应那本笔记,结果捕捉到了另一股能量波动,是周延的!充满了恶意,目标明确指向十三区那个实验室!他可能也察觉到了你的调查,那里很可能是个陷阱!”
屏幕那端,沈叙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,他快速瞥了一眼车窗外的后视镜,语气依旧沉稳:“我知道了。我正在去和一个潜在信息源见面的路上,不是十三区。放心,我会调整计划。”
他似乎不想在电话里多说,简单交代两句便结束了通话。苏晚看着暗下去的屏幕,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。沈叙的谨慎是对的,通讯可能被监听,但他那句“正在路上”却让她无法安心。他要去见的“信息源”是否可靠?周延的触角究竟伸了多远?
她坐立难安,体内的“种子”似乎也感应到她的焦躁,微微发热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再次将精神力集中。这一次,她不再去追寻那本笔记或周延的印记,而是将全部心神,都投向了对沈叙的感应。
他们之间,有着最深的羁绊和“种子”共鸣的基础。她闭上眼,在脑海中勾勒出沈叙清晰的身影,感受着那份独一无二的精神频率……如同在浩瀚的星海中寻找唯一的灯塔。
巴黎,沈叙确实没有前往十三区。他坐在一辆租来的普通轿车后座,开车的是一位他通过商学院关系联系到的、信誉良好的本地私人调查员,名叫皮埃尔。他们的目的地是圣日耳曼大道,目标是寻找那家倒闭的古董店可能遗留的线索。
皮埃尔是个经验丰富的中年人,一边开车一边介绍着情况:“那家店关门快两年了,店主是个怪人,据说痴迷收集各种带有神秘符号或传说的小物件。破产后,大部分藏品都被拍卖或散落到各个旧货市场,很难追踪。”
沈叙默默听着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。苏晚的警告让他更加确信,自己之前的行踪已经暴露。那个在书摊附近感觉到的视线,绝非错觉。
车子驶入圣日耳曼大道,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,沈叙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对面街角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面,橱窗被木板封死,外面堆着建筑垃圾。就在那一瞬间,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隔壁一家画廊的玻璃反光中,一辆黑色的摩托车,从他们后方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,骑手戴着全覆式头盔。
“皮埃尔,注意后面那辆黑色摩托。”沈叙低声提醒,身体微微坐直。
皮埃尔瞥了一眼后视镜,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:“坐稳了。”
绿灯亮起,皮埃尔并没有立刻加速,而是不紧不慢地汇入车流,几个转弯后,那辆摩托车依旧如同幽灵般缀在后面。
“被盯上了。”皮埃尔确认道,“对方很专业。”
沈叙大脑飞速运转。是周延的人,还是“观察者”的代行者?他们的目标是阻止他调查,还是……更糟?
就在这时,他放在身侧的手机屏幕忽然自动亮起,并非来电或信息,而是屏幕保护图案瞬间变成了不断闪烁的、刺眼的红色预警信号!同时,耳机里传来一阵极其短暂、仿佛受到强烈干扰的、苏晚带着焦急的呼喊碎片:“……小心……能量……干扰……前面……!”
这异变只持续了不到半秒,手机屏幕便恢复了正常。
几乎是依靠着对苏晚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战场般的本能,沈叙厉声喝道:“皮埃尔!紧急规避!前面有情况!”
皮埃尔虽不明所以,但丰富的经验让他毫不犹豫地猛打方向盘,同时狠踩油门!轿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,强行并入了旁边车道,险之又险地超过了一辆缓慢行驶的公交车!
就在他们变道的下一秒——
轰!!!
一声沉闷的巨响从他们原本行驶的车道前方传来!一辆看似失控的小型货车,猛地撞上了路口中央的隔离墩,车头瞬间扭曲变形,碎片四溅,彻底堵死了那条道路!如果他们刚才没有及时变道,必然会被卷入这场“意外”事故之中!
冷汗瞬间浸湿了沈叙的后背。这不是普通的车祸!是精心策划的袭击!利用交通意外来制造伤亡,干净利落,难以追查!
“见鬼!”皮埃尔咒骂一声,猛踩刹车,将车子停在相对安全的路边,惊魂未定地看着后方一片混乱的事故现场。“沈先生,你……你怎么知道的?!”
沈叙没有回答,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后视镜。那辆黑色的摩托车,在事故发生后,只是在不远处稍微停顿了一下,仿佛确认了结果,随即一个灵活的转向,迅速消失在了旁边的小巷里。
是警告?还是第一次失手后的暂时撤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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