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尘，萧炎风和苏婉清心中一凛。
那道声音没有半分压迫，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。
他们不敢违抗。
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了三个人。
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，斗转星移。
下一瞬，三人已经站在了一座茅草屋前。
这里是青云宗禁地的最深处。
没有想象中的琼楼玉宇，也没有冲天的灵气光柱，只有一座普普通通的茅草屋，屋前一片小小的药圃，种着几株凡俗间的草药。
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，正佝偻着腰，给药圃里的一株青苗浇水。
他用的，是一个破了口的瓦罐。
他的动作很慢，很认真，好似这草药是世间最珍贵的至宝。
若非亲眼所见他一剑斩灭化神魔影，任谁都会以为，他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山野老农。
萧尘和苏婉清屏住呼吸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，静静地站在一旁，躬身行礼。
老人没有回头，浇完了水，才直起腰，用衣袖擦了擦手上的泥土。
他转过身，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，平静地落在三人身上。
老人先是把目光钉在了萧炎风身上，
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：“炎帝之体。”
这四个字轻飘飘的，却像四座大山轰然砸下，砸得萧炎风眼冒金星，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！这可是他藏得最深的秘密，这老头儿是……
老人又看向萧尘，浑浊的眼眸中，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微光。
“以身为炉，吞噬魔气与灵气，再以秘法提纯，反哺阵眼。”
“破而后立，好胆魄，好手段。”
萧尘心中剧震！
自己在那一刻的疯狂举动，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！
这位老祖的境界，深不可测！
“弟子侥幸。”萧尘恭敬地回答。
老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，目光又转向了他身旁的苏婉清。
苏婉清只感觉自己在那道目光下，从神魂到血脉，都被彻底看透，再无半分秘密可言。
“冰凰之体。”
老人缓缓开口，声音平淡，却如同一道惊雷在苏婉清的脑海中炸响！
“不错。”
苏婉清绝美的容颜上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。
冰凰之体！
这是她最大的秘密，连宗主和师尊都未曾察觉，只当她是普通的天灵根。
这个老人，竟一眼就看穿了？
萧尘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，下意识地向前踏了半步，将苏婉清稍稍护在了身后。
他知道老祖没有恶意，但保护苏婉清，已经成了他刻入灵魂的本能。
老人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他没有追问，反而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们坐到屋前的石凳上。
“你们不必紧张，也不必告诉我你们各自的秘密。”
老人的声音很平和。
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，老夫活了这么久，这点道理还是懂的。”
他顿了顿，浑浊的目光望向那片被“青云华盖”大阵笼罩的天空，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。
“老夫今日叫你们来，是想告诉你们另一件事。”
“一件……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。”
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？
“你们可知，为何我东域，乃至整个下界，已有千年，再无一人能够破境飞升？”
老人的问题，让萧尘的心猛地一沉。
这个问题，前世身为器道至尊的他，也曾苦苦思索过，却始终没有答案。
他只知道，飞升之路，不知何时起，已经断了。
见两人沉默，老人发出一声悠远的叹息。
“因为，此方天地，并非善地。”
“它更像是一个……”
“牢笼。”
轰！
“牢笼”二字，如同两柄无形的重锤，狠狠砸在了萧尘，萧炎风和苏婉清的心头！
三人脸色煞白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惊骇！
他们从未想过，自己所处的世界，真相竟是如此残酷！
老人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，继续用那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气，揭开那血淋淋的真相。
“我们所有的修士，从踏入修行的第一天起，便身处在这牢笼之中。”
“无论你天资何等绝世，无论你机缘何等逆天，当你修炼到化神巅峰，神魂触及天际之时，便会撞上一层无形，却又坚不可摧的‘天壁’。”
“那层天壁，便是这牢笼的边界。”
“它会阻断你与上界的一切联系，让你一身道果，再难寸进。最终，只能在这方天地间，耗尽寿元，化作一抔黄土。”
“千年以来，东域无数惊才绝艳之辈，皆是如此。”
“老夫，也不例外。”
一番话，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，从头到脚浇下，让这三位后辈浑身冰冷，手脚僵硬。
一个无法飞升的世界！
一个所有强者的终点，都只是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世界！
这比任何一场灭宗之战，都更让人感到绝望！
“难道……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？”苏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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