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层:资金链紧绷与内部离心。
多重打击之下,沙蜢的财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竭。“热浪”夜总会生意惨淡,每日入不敷出。走私生意近乎停摆,没有新货进来,旧货卖不出去,前期垫付的货款和运费成了沉没成本,而手下近千号马仔的“人工”、各路关系的“孝敬”、以及试图挽回局面的“打点”费用,却每日都在消耗他原本就不算特别丰厚的积蓄。
雪上加霜的是,沙蜢手下剩余的那些头目和马仔,在经历了骨干被暗杀、财路被断绝的双重打击后,士气低落,人心浮动。他们看不到希望,只看到老大招惹了不该惹的人,如今自身难保。开始有人暗中另谋出路,与星辰会方面接触,或者偷偷变卖手中掌控的一些小产业套现,准备跑路。沙蜢的指挥越发不灵,对地盘的控制力急剧下降。
沙蜢被困在自己的堂口里,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每日面对的都是坏消息:今天船被扣了,明天供货商毁约了,后天分销商不进货了,大后天手下哪个小头目带着人投靠别处了……他暴跳如雷,却又无可奈何。他试图向骆驼求援,但骆驼正被旺角和尖沙咀的战事牵扯精力,对他这边“自作自受”惹来的麻烦,虽然答应给予支持,但实际行动和资源却迟迟不到位。东星其他几虎,更是冷眼旁观,甚至可能暗中庆幸少了一个分钱的对手。
他尝试拿出最后的积蓄,想从其他渠道紧急进货或打通关节,却发现以往那些称兄道弟的关系户,如今都变得推三阻四,电话不接,见面推脱。韩宾编织的那张无形大网,已经将沙蜢在江湖和生意场上的氧气一点点抽空。
仅仅一周时间,曾经志得意满、趁火打劫的“金毛虎”,已然气息奄奄。他失去了爪牙,如今正被迅速抽干血液。他的地盘在不断萎缩,手下在不断流失,钱袋子以惊人的速度干瘪下去。恐慌与绝望,彻底取代了之前的嚣张。
沙蜢知道,星辰会不会就此罢手。断其财路,困其手足,下一步……就是要他的命了。他缩在堂口里,身边仅剩下最死忠的几十人,看着窗外萧条的街道和冷清的码头,第一次感受到了穷途末路的冰冷滋味。他或许在后悔,后悔不该去贪图北角那点便宜;或许在怨恨,怨恨骆驼的支援不力,怨恨其他老虎的袖手旁观。但这一切,都为时已晚。
星辰会针对东星五虎的围猎,首个目标金毛虎沙蜢,已然被逼入绝境,只待最后致命的一击。韩宾的漕运堂,用一场不见刀光血影却同样残酷的经济封锁,完美诠释了何为“釜底抽薪”。香江的地下经济版图,正在这场全面战争中,悄然发生着深刻而无声的剧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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