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脸上无惊无惧,反而露出一丝……了然乃至期待的微笑?他(她)抬手,并非取武器,而是做出一个奇异手势——左手拇中相扣,余三指伸直,掌心向内轻按额前。
一个赵琰未见、却觉隐含宗教或神秘意味的手势。
紧接着,清晰的话语随风传来,带着奇异的、安抚人心的韵律:
“迷途的旅人,风雪中的孤狼……新月的光芒,指引彷徨。”
新月?!
赵琰与墨十七心脏骤紧!
是那个神秘的“新月教派”?!
他们怎会在此?巧合?还是……等待?
那人似看穿他们的惊疑,笑容不变,用更清晰的通用语(带口音)道:“不必紧张,远方的客人。我们无恶意。只是奉‘新月’指引,在此等候‘变数’的到来。你们身上……带着‘星’与‘影’的气息,还有一丝令人怀念的‘古老秩序’余韵。这很有趣,也很重要。”
他(她)侧身,指向营地中央那顶最大的、饰有银白新月图案的帐篷:“我们的‘牧者’想见你们。或许,我们能提供食物、温暖,以及……关于南方的‘消息’。”
是陷阱?还是生机?
赵琰心中电转。对方轻易识破潜行,言语透露对他们底细的了解。新月教派目的不明,敌友难辨。进去,可能踏入更深的网。
但拒绝呢?以他们现状,能安然离开冰天雪地吗?对方若有恶意,恐已动手。而且,“南方的消息”……
墨十七的手已悄然按在腰间(那里藏着一片锋利的金属碎片)。只等赵琰令下。
赵琰目光扫过营地。其余人各忙各的,对这边视若无睹,那份从容更显深不可测。篝火上的烤肉香气诱人,帐篷内透出温暖的光。
他看了看手中微烫的石板,又望向南方无边的黑暗。
最终,深吸一口气,决断已下。
“带路。”他声音平静。
神秘人笑容加深,再次做出新月手势:“明智之选。请随我来。”
赵琰与墨十七保持警惕,跟着神秘人走向那顶大帐。每一步,雪地“咯吱”轻响,在寂静暮色中格外清晰。
门帘掀开,温暖气息混合着清冷檀香(似檀香又似月光)扑面而来。
帐内宽敞,铺着厚实地毯,绣有银星辰与新月。中央铜炉炭火无声燃烧,散发稳定热量。一个身影背对门口,坐于炉旁地毯上。
那人亦着银白简洁长袍,及腰银发如水银泻地。
闻声,缓缓转身。
露出一张年轻俊美、雌雄莫辨到近乎妖异的面容,和一双淡紫、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眸。
正是那曾现于永冻荒原河岸、又潜入寒霜要塞的银袍无面人!
此刻,他(她)未戴面具,真容显露。眉心一枚小小宝石,如第三只眼,幽幽变幻。
他(她)的目光,如最柔和的月光,落在赵琰二人身上,尤其在青莹石板和两人被净化重塑后的独特气息上停留片刻。
唇角,勾起一抹似笑非笑、神秘莫测的弧度。
“欢迎,北境的‘变数’,‘星图’的持有者,以及……‘影’的净化者。”
“我乃‘新月’的‘牧者’,你们可称我……月华。”
“我想,我们可以谈谈……关于你们南下的旅程,关于你们寻找的‘火种’,以及……这片大陆即将到来的‘黄昏’。”
(绝境逢“生”?再入迷局?神秘牧者月华现身,直接点破身份与目的。是友是敌?“黄昏”何指?南下的路,从一开始就布满银月般的光辉与未知的迷雾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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