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块碎片,竟然是一个探测或导航设备的残片!而且,它能在这片被混沌侵蚀的区域,探测到相对安全的路径?!
“跟我来!”赵琰精神大振,不顾疲惫,立刻按照碎片光幕指引的方向,朝着冰裂边缘一处看起来更加陡峭、冰层颜色也更加斑驳杂乱的区域走去。
墨十七虽然不解,但毫不犹豫地跟上。
来到碎片指引的地点,眼前是一片覆盖着厚厚黑色粘稠物质的、近乎垂直的冰壁,下方就是深不见底、暗红光芒闪烁的冰渊。怎么看都不像是“安全路径”。
赵琰深吸一口气,将碎片紧紧握在手中,让银白色的光芒完全照亮前方。然后,他试探着伸出手,去触碰那片看似最危险的、黑色物质最集中的冰壁。
奇异的事情发生了!
当碎片的光芒照射在黑色物质上时,那些粘稠的物质仿佛遇到了天敌,竟然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响,迅速地向周围退缩、融化,露出了后面冰壁的本来颜色!虽然依旧斑驳,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令人不安的漆黑。
而赵琰的手触碰到冰壁时,也感觉到一股温和而稳定的能量场,从碎片中扩散开来,包裹住他的手,甚至隐约蔓延到冰壁上。在这能量场的笼罩下,冰壁似乎变得不那么冰冷刺骨,甚至……隐约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吸力或引导感?
“这里……可以下去?”墨十七惊讶地看着那自动退散的黑色物质。
“不是下去,是……穿过去?”赵琰也不太确定,但碎片指引和眼前的变化,让他别无选择,“抓紧我,跟紧!”
他不再犹豫,一手紧握发光的碎片,一手抓住墨十七的手腕,然后,朝着那被清理出来的冰壁,小心翼翼地踏出了第一步。
脚踩在冰壁上,没有预想中的湿滑和脆弱,反而有一种奇异的、仿佛踩在某种能量编织的软梯上的感觉。碎片的光芒如同探照灯,照向下方,所过之处,那些侵蚀性的黑色物质纷纷退散,露出一条狭窄、蜿蜒、但勉强可供攀附下行的、由相对“干净”的冰层和岩石构成的隐秘小径!
这小径似乎是沿着冰裂内壁天然形成的裂缝和凸起蜿蜒而下,极为隐蔽,若非碎片光芒驱散侵蚀物质和提供某种能量引导,根本不可能被发现。
两人心中又惊又喜,沿着这条不可思议的“安全路径”,开始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。
冰裂极深,寒风在耳边呼啸,下方暗红的光芒如同巨兽的眼睛,在黑暗中凝视着他们。但碎片的光芒始终稳定地照耀着前路,驱散着靠近的侵蚀能量和黑暗。那些暗红的光芒似乎对这银白光芒极为忌惮,只在远处躁动,却不敢靠近。
下行了约莫百余米,前方出现了转折。小径不再是垂直向下,而是转为横向,沿着冰裂内壁,通向一片被巨大冰柱和垂挂冰凌遮挡的、相对开阔的冰窟平台。
平台上,竟然有人工雕凿的痕迹!几根粗大的、风格古朴的石柱(已与冰层冻为一体)支撑着上方,地面相对平整,隐约能看到一些被冰封的、类似祭坛或仪轨的圆形图案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在平台中央,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某种黑色金属铸造、表面布满复杂银色纹路、风格与黑色碎片如出一辙的小型方尖碑!
方尖碑约莫一人多高,顶端是一个抽象的、仿佛由三道弧线构成的眼睛符号,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、稳定的银白色光芒,与赵琰手中的碎片光芒交相辉映!
是规制同盟的遗迹!而且,这座方尖碑似乎还在某种低功耗状态下运行,持续散发着净化和稳定秩序的能量场,将这个小平台保护起来,免受上方冰裂中混沌侵蚀的侵扰!
这里,竟然是一处隐藏在冰渊深处的、尚未被完全侵蚀的规制前哨或……避难所?
两人踏上平台,顿感周身一轻。那股无处不在的、令人心烦意乱的混沌低语和腐败气息,在这里被大大削弱。方尖碑散发出的柔和秩序能量,如同暖流,缓缓滋养着他们疲惫伤痛的身心。
“这里……”墨十七环顾四周,眼中满是震撼。
赵琰走到方尖碑前,发现碑体上刻满了细密的规制文字,大部分已经模糊,但仍有部分可辨。他仔细阅读,心中渐渐掀起惊涛骇浪。
“……‘守望者之眼’第七前哨……监测到‘归墟裂隙’(即冰裂)异常能量活跃度持续上升……”
“……判定为‘次级混沌侵蚀通道’形成初期……”
“……启动‘净化信标-γ型’(即方尖碑),尝试稳定区域秩序,阻断侵蚀蔓延……”
“……警告:侦测到未知高维意识投射干扰……疑似‘凝视者’活动迹象……”
“……请求支援……能源即将耗尽……”
文字到此中断。最后的记录时间,按照规制纪年换算,大约是在距今数百年前。
“凝视者”……又是这个称呼!月华也曾提及!
看来,这处冰裂并非自然形成,而是“门”的某种次级泄露通道,或者说,是“凝视者”这类高等混沌存在试图将力量渗透进来的一个“薄弱点”。这座方尖碑,是规制同盟当年设立的净化信标,试图阻止侵蚀扩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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