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光屏滚动到刘彻晚年颁布罪己诏,刘邦的赞叹更甚,眼底满是欣慰:“帝王之道,最难的便是认怂!这曾孙征战半生,耗了国力却能幡然醒悟,敢向天下认错,重启休养生息,这份胸襟与担当,比盈儿强了百倍千倍!”
他想起自己当年虽也有过失误,却从未这般公开自省,对刘彻的认可又深了一层:“有这般能拓土、善谋断、知悔改的曾孙,我刘家江山何愁不能千秋万代!”
刘邦抬眼望向殿外,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金砖上,映得他龙颜熠熠生辉。
光屏上刘彻扩大一倍的汉家版图、“汉人”二字的荣光,都让他胸中豪情激荡——这后世的江山,终究是他刘家的子孙撑起来的,这份骄傲,足以冲淡先前所有的担忧。
刘邦想了想目光扫过殿下文武,最终落在韩信、彭越、英布几位异姓王身上,龙颜上收起了先前的赞许,多了几分沉郁与恳切。他抬手敲了敲龙椅扶手,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,传遍整个未央宫:“诸位,方才光屏上的景象,你们也都看见了。”
他看向韩信,语气带着几分复杂:“韩信,朕知道你凭赫赫军功挣下楚王之位,当年暗度陈仓、背水一战,你为大汉立下的功劳,朕没齿难忘。”
话锋一转,他眼底添了几分无奈,“可历史上,朕终究是对你们这些异姓王下了手——朕不是不信任你们,而是帝王家的权力之争,从来由不得半分心软。”
刘邦的目光扫过彭越与英布,声音愈发沉重:“你们看看,连朕的同姓子孙,日后都能为了权力掀起七国之乱,血流成河。朕若不早做打算,日后你们的子孙手握重兵,与刘氏皇族起了争端,到头来岂不是两败俱伤?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缓和下来,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:“如今这推恩令,朕觉得倒是个两全之策。你们的王位与封地,不再只传嫡长子,而是诸子皆有份。表面上是朕给你们的子孙恩赏,实则能悄无声息化势力,既不用刀兵相见,也能保你们家族平安,大汉江山稳固,岂不是比日后刀兵相向、满门抄斩强得多?”
彭越闻言,眉头微微皱起。他本就对刘邦心存忌惮,先前光屏曝光刘邦日后会铲除异姓王,更是让他寝食难安。
如今刘邦提出推恩令,虽说是分化势力,但好歹没有直接剥夺他的王位,比起满门抄斩的下场,已是万幸。他沉吟片刻,躬身道:“陛下所言极是,只要能保家族平安,臣愿遵旨推行推恩令。”
英布也点了点头,他性子刚烈,却也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刘邦既然已经知晓历史,又提出这般对策,若是执意反对,恐怕没有好下场。“臣也同意,”他沉声道,“只要陛下信守承诺,不亏待臣的子孙,臣无异议。”
唯有韩信,脸色涨得通红,双手紧紧攥着腰间的佩剑剑柄,指节泛白。
他想起自己当年在战场上叱咤风云,凭着一身本事挣下楚王之位,如今却要通过这种方式被一步步分化势力,心中满是委屈与不甘。“陛下,”他刚要开口争辩,说自己的王位是凭军功换来的,不应如此被削弱,手腕却突然被身旁的萧何死死拉住。
萧何凑近他耳边,压低声音急道:“韩将军,不可冲动!你若执意反对,岂不是自寻死路?推恩令虽会分化势力,但好歹能保你家族世代安稳,总比历史上的下场强得多!”
张良也在一旁轻轻颔首,目光中带着几分劝诫:“韩将军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陛下此举,既是为了大汉江山,也是为了你们这些异姓王的家族安危。切莫因一时意气,坏了全盘大局。”
韩信侧头看向萧何与张良,见二人神色凝重,心头的委屈与不甘渐渐被恐惧取代。
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松开了攥紧的剑柄,脸色也恢复了平静。“臣……遵旨。”他瓮声瓮气地说道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,却也终究接受了这个现实。
刘邦见几位异姓王都同意了,龙颜大悦,当即朗声道:“好!既然诸位都无异议,那朕便下旨,即日起在大汉推行推恩令!日后你们的子孙,皆能共享荣华富贵,大汉江山也能长治久安,这便是两全其美!”
殿内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,众臣见异姓王与陛下达成共识,纷纷躬身道贺,未央宫中响起一片山呼万岁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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