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浔野没接那封情书，柳音音就一直举着，手臂渐渐发僵，指尖都开始泛白。
周围的起哄声慢慢小了，不少人都盯着两人的动静，连空气都像是滞了半拍。
没等顾浔野想好怎么应对，人群里突然又起了阵骚动，有人下意识地往两边退，让出一条缝，秦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。
他没穿校服外套，只套着件白衬衫，袖口卷到小臂，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边缘，目光落在顾浔野身上，没上前，也没说话。
刚安静没两秒，另一边又传来嘈杂声，脚步声混着议论，费振皱着眉也走了过来。
顾浔野扫了眼站在两侧的秦望和费振，心里暗笑：得，这热闹凑得够全。
费振扫了眼柳音音手里的情书，又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顾浔野，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他心里的烦躁直往上冒，没等柳音音再开口，径直走到两人中间，一把夺过那封粉色情书，动作又快又狠。
柳音音被抢了东西，下意识抬头，还以为是顾浔野接了，眼底刚漫上点喜色，可看清来人是费振时，脸色立刻沉了下来：“费振！你干什么？把东西还给我！”
费振捏着那封软乎乎的情书，嘴角却勾着抹嘲讽的笑，抬眼看向柳音音，语气冲得很：“顾浔野是我兄弟，你想跟他表白？先经过我同意再说。”
他顿了顿，眼神扫过柳音音，话更难听了，“况且，就你这样的，也配得上他？”
费振这话一出口，周围瞬间炸了锅，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“不是吧？费振和顾浔野成兄弟了？”
“前阵子他俩还打得你死我活，费振那架势恨不得把顾浔野往死里揍啊！”
“这反转也太离谱了……”
议论声飘进柳音音耳朵里，她也是一脸震惊，她压根不知道这两人居然认识。
震惊过后是羞恼，她攥着衣角，抬眼瞪着费振：“我跟他表白，跟你有什么关系？就算他是你兄弟，你也管不着吧！”
“管不管得着，你问他不就知道了？”费振下巴朝顾浔野抬了抬，语气满是笃定。
柳音音立刻看向顾浔野，可他只是站在那儿，脸色冷淡得像块冰，连嘴角都没动一下，显然是懒得掺和。
她心里瞬间凉了半截，她知道就算没有费振捣乱，顾浔野也绝不会接她的情书。
柳音音的脸涨得通红，又气又窘，突然冲上前一把抢回费振手里的情书，狠狠瞪了他一眼，转身拨开人群跑走了。
这场闹哄哄的表白，就这么草草收场。
顾浔野扫了眼四周，才发现秦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，刚才站过的地方早就没了人影。
没等他多想，费振就一把搂住他的肩膀，语气得意：“说吧，该怎么谢我？”
“滚远点。”顾浔野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，嫌恶地皱了皱眉。
“哎你这人，别不识好歹啊”费振又凑了上来，锲而不舍，“我刚才明明是帮你，我看得出来，你根本不想接受她的表白。”
顾浔野侧过头看他，嘴角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：“哦？你怎么看出来的？万一我心一动，觉得她长得漂亮，就接了那封情书呢？”
“你敢？”费振立刻瞪起眼，语气硬邦邦的，“那女的根本配不上你！”
顾浔野这下是真懵了，转头直勾勾盯着他：“我们才认识多久？你就觉得她配不上我？你就不觉得，是我配不上她？”
费振张了张嘴，像是有话想说，可顿了顿，最终只梗着脖子哼了一声：“我不管，反正我就是觉得，她配不上你。”
顾浔野走向教学楼角落的自动售卖机，身后的费振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，嘴里碎碎念个不停，从“刚才那情书粉色太土”聊到“下周体育课他们班要测长跑”。
“咔嗒”一声，顾浔野拿出冰镇可乐，拉开拉环时抬眼扫向费振：“今天怎么不带着你那群小跟班鬼混？老跟着我干什么？”
费振也举着瓶一模一样的可乐，指尖还沾着水珠：“跟他们平时不一起玩，本来就不熟。”
顾浔野咬着可乐罐边缘，似笑非笑地睨他：“我还以为你们是生死兄弟，天天凑在一起。原来只是‘不熟’啊。”
他当然知道“不熟”是假话，原主的记忆里，费振那群跟班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，逃课翻墙都黏在一起。
顾浔野只是懒得戳破，更不想和这群人扯上半分关系。
“我可不是天天打架的”费振急着辩解，手都摆了起来，“我是三好少年，真的！”
顾浔野没接话，心里却清楚得很。三好少年？
原主早就见识过了，打架、逃课、翻墙，哪样没干过？
之前还跟外校的人在校门口打群架，被请了家长才收敛，后来没再跟校外的人起过冲突，但校内的小摩擦从没断过。
费振见他不说话，突然凑上前，声音压低了些：“喂，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做兄弟啊？”
顾浔野停下脚步，终于正眼看向他，眉梢微挑：“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做兄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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