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顾浔野的声音,电话那头霎时静了下来,静得顾浔野几乎要以为对方已经挂了线。
几秒钟后,那暴躁的声线才软下来几分,低低地问:“到家了?”
“嗯。”顾浔野应了一声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
他偏头瞥了眼亮着的手机屏幕,眉峰微挑:“怎么突然又不说话了?”
“哦,”江屹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,“我应该不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回来的吧?”
顾浔野低低地笑了,胸腔震出一点闷声:“除了家里人,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,还能告诉谁?”
听筒那头的人似乎也笑了:“我要见你。”
顾浔野抬手看了眼腕表,表盘上的指针稳稳地指向七点。
窗外的天色正缓缓沉下去,玄关处的行李箱已经被他放进了卧室,他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。
他揉了揉眉心,声音里漫开疲惫:“我今天有点累,想歇会儿。”
“那我去接你。”江屹言的语气执拗得很,“我现在就想见你。”
顾浔野的眉头倏然蹙了起来,语气里带了点无奈:“江屹言,我不是给你发过照片了?”
这五年在基地的日子,江屹言的消息几乎没断过,可他们训练任务繁重,能摸手机的时间少得可怜。
江屹言总缠着他要照片,尤其想看他穿军装的样子,字里行间全是藏不住的羡慕。
顾浔野实在不懂,有什么好羡慕的?那身军装的背后,是日复一日累到散架的训练,是汗水浸透衣料的黏腻,是连闭眼都能梦见战术动作的疲惫。
“我不管。”江屹言的声音带着股孩子气,透过听筒钻进来,“照片哪有真人看着真切?你现在就出来,我再带你去见几个朋友。”
顾浔野嗤笑一声,指尖敲着沙发扶手,语气里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嫌弃:“你的那些狐朋狗友,跟我玩不到一块儿去。”
“别这么说啊。”江屹言的声音软了下来,带着点讨好的意味,“我只是想想让他们看看,我江屹言,也有这么个厉害的朋友。”
“而且你又帅,高中那会还是个大学霸。”
这话听得顾浔野忍不住弯了弯唇角,心底那点因疲惫而起的烦躁,竟悄悄散了些。
他沉默几秒,算是松了口。
说到底,比起基地里没日没夜、累到连抬手都费劲的训练,这会儿出去晃荡两个小时,算不得什么。
顾浔野随手挂了电话,又抬腕看了眼时间。
七点刚过,出去玩两个小时再回来,时间正好。
顾浔野起身踱回卧室,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他极少的便服,浅灰拼接格纹的无袖马甲,同色系裤子,内搭白色短袖。
看起来干净又帅气。
面料贴在皮肤上,少了在基地穿制服的板正束缚,整个人都透出几分难得的散漫。
他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,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。
江屹言那家伙,能拉他去的地方,除了酒吧还能有什么?
高中那会儿,两人都是未满十八岁的半大孩子。
江屹言也算家底殷实,他父亲是做海外酒商的,黑白两道都有些门路,那些门禁森严的酒吧,他总能带着顾浔野大摇大摆地进出。
震耳欲聋的音乐,晃眼的霓虹,混杂着酒精与烟草的气息,是少年时代最张扬的底色。
卧室里顾浔野摸出烟盒,指尖夹起一支,却没点燃。
自打来到这个世界,他像是被彻底换了副筋骨,身强体壮,口味也变得刁钻又浓烈。
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,呛人的烟味漫进肺腑,竟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坦。
他的记忆没了,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,比如上个世界他因为心脏病死的,可能因为生病没吃过好吃的,所以这个世界但凡沾点清淡的吃食,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他有时会忍不住想,上个世界怕不是被人虐待了。
顾浔野换好衣服,径直走向地下车库。
昏黄的灯光漫过一排排锃亮的车,他的目光落在最角落的那辆红色跑车上。
车身红得灼眼,漆面干净得能映出人影,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。
这辆车是他成年那天,大哥顾衡送的。
顾衡待他向来是掏心掏肺的好,但凡能用钱砸出来的东西,无论多金贵,从没有半分迟疑。
当然那是五年前。
顾浔野俯身拉开车门,皮革座椅带着微凉的触感。
引擎轰鸣的瞬间,他利落打方向盘,跑车如一道赤色闪电,划破夜色,疾驰而出。
车停在霓虹闪烁的街角,顾浔野抬眼望去,鎏金招牌下的酒吧门庭若市,震耳的鼓点隔着门板都能撞进耳膜。
果然是这种地方。
他熄了火推门下车,晚风裹着烟酒气扑面而来,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,太久没踏足这种喧嚣的地方了,上一次还是五年前,少年时和江屹言偷偷溜出来的夜晚。
恍惚间竟有点怀念基地的日子,虽然训练累得散架,却胜在清净,不像这里,吵得人心头发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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