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道士经营产业多年,讲究的是和气生财,从来不跟客人红脸,所以孟家道观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,乍听李掌柜胡搅蛮缠一顿抢白,也是楞在当场不知如何应对。
见孟道士楞在当场,那李掌柜更是得意,继续道:“怎么样,让爷们说到点子上了吧。哎,这事情就这么回事,和尚做生意,好歹不吃肉,不娶媳妇。你们这些牛鼻子啊,打着出家人的幌子,又是吃肉又是娶媳妇,还逛窑子。你看看你们两家,看上去是两个铺子,一个卖首饰一个卖蜜饯,搞不好白天分开做生意,晚上睡的是一个被窝。”
浑人说话愈发荤素不忌,孟道士给他夹枪带棒这么一吆喝,实在是气愤难当,但毕竟修行有年,他指着李掌柜的鼻子,手指哆嗦半天,愣是一句恶言也未曾出口。
孟家蜜饯铺子里的小道士们见师父气成这样,顿时不干了,一窝蜂抄着家伙就出来,轮着各式家伙就要揍人,那姓李的也不是瓤茬,乱世中敢行走江湖的人物都得有两下子,一捋袖子,拉开拳势,一个箭步冲拳朝着一个小道士当胸打来。
孟家道观的小道士没想到此人如此蛮横,势单力孤居然突然发难,当即被一拳放倒,手里的木棒也被劈手夺了去。
手中持着家伙,李掌柜的气焰愈发嚣张,他将木棒在原地猛力地抡了一圈,场地瞬间空出一大片。他张狂地叫嚣着:“什么狗屁道士,八成是在道姑身上耗尽了力气,一个个都跟软脚虾似的,有本事就并肩子上啊,李大爷要把你们统统收拾了!”话音未落,他抡起棒子,如雨点般向小道士们劈头盖脸地砸去。
做生意的小道士们哪有什么打架的经验,面对这凌厉的攻势,只能抱头鼠窜,场间顿时鬼哭狼嚎,乱作一团。
人群也被李掌柜赶散开了,这时候青竹和德鸣就很尴尬了,他俩也是一身道士装束,人群躲着他们,瞬间散开。
一大一小孤零零的两个道士立在场中,德鸣手上抓着肉脯,刚刚咬了一半,呆呆地看了青竹一眼,问道:“师叔,你说我们穿的跟卖蜜饯的一样,会不会也被打啊?”
青竹刚刚一直牵着德鸣的手,怕他走丢,场间变化太快,他的脑子还没从青楼那件事里走出来,只觉得恍惚间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,打了个鸡飞狗跳。
他也愣在场上,头脑还有点发蒙,低头问德鸣道:“为啥我们也会被打?出家人买个蜜饯不至于这么大罪过吧?”
德鸣刚要说,我们穿的跟孟家道士一样,那货都打红了眼,肯定把我们当成孟家一伙的。
他还没来及张嘴,山东李掌柜的木棒刮着劲风就朝青竹砸来,德鸣眼睛瞪得老圆,“小心”两个字还未出口,就变成了“啊”一声惨叫。
青竹一脸迷蒙,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。但武人的本能却深深烙印在他的身体之中,他的武艺已臻至心随意动、意动气行、以内气催外形的境界。
此刻,他的大脑尚未反应过来,身体却已如条件反射般动了起来。只见他牵着德鸣,如疾风般猛地后退一大步,这一步力道极大,竟使得小道童身形踉跄。
众人眼前一花,还未看清青竹出手的动作,木棒的一头便已被他牢牢攥住。
待攥瓷实了木棒,青竹才反应过来,是有人要袭击自己,他皱眉看了看手持木棒的李掌柜,道:“贫道与阁下无冤无仇,贫道带着弟子买东西,你为何无缘无故袭击我?”
李掌柜觉得手上一沉,木棒被青竹攥得太紧,仿佛生根了一般,心中大急,生怕其他道士回过神来一拥而上,打群架最怕被围。
他口不择言,破口骂道:“你个逛窑子,睡婊子不要脸的臭道士,给爷松开。”
他是被逼急了发了狠的胡乱瞎骂,本不知道青竹就是那夜看尽汴梁花的传奇道士。
青竹被他这么一骂,原本就亏着心,心下更是大骇,心里一急,手上就有点收不住力道,右手使了个“卸”字诀,一拧腕就让李掌柜那头握不住了,撒了手。
青竹反着手腕顺势往下一点,看上去木棒轻轻点在李掌柜胸口。
谁知情急之中,没控制住劲道,青竹身上的真气何等精纯磅礴,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。
只是轻轻一点,李掌柜就觉得胸口仿佛被榨油的油锤怼了一下,沛然一股巨力,李掌柜“噔”“噔”“噔”“噔”倒退出去五六步。
余力仍未止,李掌柜脚下一绊,摔了个仰面朝天。原本撞在胸口的力道就没散,仰天一摔后背又给地面一震,两厢力量相激,在老李体内这么一撞,激得他一仰头喷出一口血来。
青竹暗叫不好,怎么就没收住手,伤了人了。赶紧抢前几步要上前查探,耳听得头顶响起一声爆喝:“都闪开了,洒家在此,谁敢撒野!”
喜欢五代异闻録请大家收藏:(m.20xs.org)五代异闻録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