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光远朝着弓箭队做了个手势,弓手们纷纷收弓,青竹这才长出一口气,只穿着单衣被几十箭指着,武道高手也感觉压力山大。
杨光远心知是自己人,此处不宜暴露,一挥手,众人退入密林之中。青竹进了密林,藏在树后,远远眺望了一眼孙锐大营,见并无动静,心下稍安。侧头一看,杨光远也盯着大营面色凝重。
青竹将道髻重新挽了挽,固定好,打出三清手势,向杨光远重新施了一礼,道:“贫道青竹,见过杨大将军。”
杨光远看看他,点点头,道:“你真是道士?却是在军报上看见有这么一回事,随军道士,那老爷子做事真是出人意料。随军打仗,带个道士有什么用?”
青竹笑道:“我也不知道,可能人老了,迷信,带着我看看风水,避避邪也未可知。”青竹心中也暗自腹诽,我一个方外出家人,不是看在香火钱的份上,谁愿意走这么远的路,干这么多架,为了破贼军,甘冒奇险,孤身行刺敌军主将,你当小道爷我愿意啊。
杨光远随后问道:“军堡里情形如何?你们被困在堡里也有十天左右,老爷子还好吧?”
老爷子就是马乐长吧,没想到,一方节度使也不称呼他大名,就以老爷子代指,朝廷官员之间说话都这么含蓄,青竹嘿嘿一笑:“好着呢,就跟在家里一样自在,说跑马岭堡是自家产业,住着踏实,钱弗钩伺候着,马康陪着,吃饭穿衣都不用自己动手。”
杨光远听他说的形象,难得笑了笑,道:“他是惯会享受。堡里防务如何?敌军攻城几次?伤亡如何?军械粮草可还能支撑?”
青竹想了想回道:“敌人正经攻城也就打了三天,壕沟护城河都没填平,马康领着老兵每次都是在城墙上弓箭齐射退敌,听钱堡主说,箭矢消耗了近万,人员有几个轻伤的。我还给治了伤。其他倒是没什么了。”
杨光远点头称善,想来城堡里稳如泰山,无需他多挂怀。杨光远唤人过来给青竹擦了擦脸,昨晚潜伏敌营至今,脸上尘土血渍都没来及清理,又拿来水壶干粮,青竹昨夜至今滴水未进,着实饥渴难耐。
刚吃了几口干粮,负责传令通讯的探马来报,跑马岭堡狼烟三柱冲天而起,杨光远单手猛一拍大腿,霍然起立,大叫集合。把在一旁费劲咽糜子馍馍的青竹呛的不轻。
待杨光远五千轻骑集合完毕,青竹也换上一套皮甲,没戴着盔,就这么蹭了一匹马,跟在杨大帅旁边。
杨光远上了战马,在山坡上驻立,紧盯着孙锐的大营,左右传令官摇着小旗,指挥轻骑,分成横三竖三九个方阵。
眼见跑马岭堡城门打开,冲出百十重骑手,杨光远赶忙问青竹:“怎么堡里还出动了人马,军令是由我部出击,全歼孙锐贼军。”
青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道:“可能是因为贫道是偷跑出来的,他们说不准就是想出来寻我。”
杨光远一瞪眼,久经沙场的宿将,瞪起眼来,果然是有慑人的威势,他寒声道:“莫非你是逃兵?”说完手就想去摸腰间的宝剑。
青竹这几日正经打了几仗,对这种威压已经全不在乎了,摆摆手,说道:“昨晚陪着老钱冲阵,然后我就没回去,办了点私事。”
“那还不是逃兵!你,”杨光远大怒,但是,大战一触即发,也没时间处理这个逃兵,眼看钱弗钩的重器在堡前列好了阵型。他恨恨道,“一会再收拾你,传令,骑兵阵,从左到右,依次出击,汇合上重骑,一起冲阵。”
山道狭窄,唯有孙锐大营前面才有足够骑兵展开的阔地,杨光远用兵谨慎,希望由重骑开道,撞破防守最坚固的辕门,他的轻骑冲击阻力会小些。
青竹眼尖,他本就是想躲上山看孙锐大营笑话的,瞅着孙锐中军帐里花魁露着白花花的身子,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亲兵赶了出来,心知时间到了,终于破案了,小道爷,忙活半天等的就是这一刻。青竹不由仰天长笑。
杨光远被他笑的莫名其妙,正要呵斥,青竹取下腰畔挂着的宝剑,轻轻丢给杨光远,道:“杨大将军,我要是你,此刻当全军疾冲大营,此时大营早已没了主帅,昨夜贼将孙锐已经在小道爷刀下伏诛。”
杨光远见青竹把宝剑丢了过来,他独臂之人,马上平衡不太好拿捏,险些没有接住,待将宝剑接到手里,低头看看了确是军中大将所有的钦赐宝剑,剑铭上刻了一个“孙”字,心中一惊,也信了个七八成,再看远处军寨里慌乱四起,中军帐里搅成了一锅粥,如此局面机不可失。
杨光远一振缰绳高踞马上,大声喝道:“全军,敌营,突击!”
骑兵战术,以机动为主,惯常打法是在战场上调动敌人,伺机破阵,不到决胜之机,绝不轻言突击,更何况全军突击。乍一听到突击二字,传令兵吓了一跳,也不敢犹豫,各自挥着令旗,一路喊着,朝着各自队伍奔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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