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龙摸着软甲内侧的“影”字烙印,指腹触到针脚处的凹凸——那是父亲亲手缝的,当年他总嫌硬,如今贴在背上,倒像有股暖流顺着脊椎往上爬。
“玉佩在万莉手里?”
“嗯,她没回万公馆,去了城西的精神病院。”赵峰递过热水壶,“老陈查了,她妈在那儿住了十年,说是……疯病,其实是被万德关起来的。”
王龙仰头灌了半壶水,喉结滚动时,后腰的旧伤又开始疼。
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,万德的妹妹抱着个襁褓跪在影卫总部,哭着说万德要杀她全家,怀里的孩子手腕上就纹着半朵曼陀罗。
“她妈知道些什么。”
精神病院的铁门上缠着生锈的锁链,王龙用折叠刀挑开时,铁链“哐当”落地,惊飞了墙头上的麻雀。
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疯,花瓣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,恍惚间竟像回到影卫总部的后院——父亲当年也种了一院月季,说花有刺,才护得住根。
三楼病房的窗开着,万莉正给病床上的女人梳头。那女人头发花白,手腕上的勒痕像年轮般层层叠叠,看见王龙时突然尖叫起来:“蛇!好多蛇!”
“妈,别怕,是我。”万莉按住她的肩膀,指尖在她掌心画着什么,女人竟慢慢安静了,只是眼神依旧直勾勾盯着王龙手里的玉佩。
王龙将软甲往墙上一靠,玉佩在晨光里转了个圈,龙睛的猩红晃得人眼晕:“二十年前,你把万德勾结外敌的账本藏在哪了?”
病床上的女人突然笑了,笑声像生锈的铁片摩擦:“影卫的小崽子……跟你爹一个眼神。”她抬起枯瘦的手,指向窗台的花盆,“土里埋着的,比命金贵。”
万莉刚要去挖,走廊突然传来皮鞋声。
王龙一把将她拽到门后,自己翻身躲进衣柜,透过木板缝隙看见蛇影副总管带着四个黑衣人走进来,枪口对着病床上的女人:“万爷说了,留着您,总归是个祸害。”
“你们敢!”万莉从门后冲出来,挡在母亲身前,手腕上的曼陀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“我爹要是知道你们动我妈……”
“大小姐,您还是顾好自己吧。”
副总管冷笑一声,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信封,“这是码头仓库的照片,您把玉佩交给影卫余孽的事,万爷已经知道了。”
王龙的手在衣柜里攥紧软甲。
仓库的照片是假的,他故意让赵峰放出消息,就是要引蛇影来精神病院,好看看万德到底有多急着灭口。
“玉佩不在我这。”
万莉的声音发颤,却死死护住母亲,“你们要找,就去问王龙要。”
副总管的枪口转向万莉:“那就委屈您了。”
就在扳机扣动的瞬间,衣柜的木板突然炸裂!王龙穿着软甲撞出来,右手的折叠刀直刺副总管握枪的手腕,左手顺势夺过手枪,枪托反手砸在他太阳穴上。
这招“夺魂”是影卫的看家本领,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,等黑衣人反应过来时,同伴已经捂着流血的手腕跪在地上。
“影卫的‘破风刀’,你果然还活着。”
副总管吐着血沫笑,“万爷说,你要是敢露面,就把这疯女人的舌头割下来,喂院子里的野狗。”
病床上的女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,指着墙角的花盆嘶吼:“账本!账本在土里!杀了他们!为影卫的兄弟报仇!”
王龙的刀顿了顿。
他看见女人手腕上的勒痕里,藏着个褪色的刺青——那是影卫家属特有的“平安结”,针脚跟他母亲手上的一模一样。
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苏婉!影卫文书苏明的妹妹!”
女人的眼泪混着口水往下流,“当年万德烧总部时,是你爹把我从火里拖出来的!他让我藏好账本,说总有一天……总有一天龙会抬头!”
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飞进枚烟雾弹。
王龙将万莉母女按在地上,呛人的烟雾里,听见黑衣人拉动枪栓的声音。他摸到墙角的花盆,一把掀翻泥土,露出个油布包,刚塞进怀里,就被颗子弹擦过胳膊,带起一串血珠。
“走!”王龙拽起苏婉,万莉紧随其后,三人冲下楼时,后院突然传来摩托车引擎声——是老陈,他骑着挎斗摩托在月季花丛里打转,车斗上架着把改装猎枪。
“上来!”老陈的胡子上沾着花瓣,看见王龙怀里的油布包,突然红了眼眶,“队长要是看见……”
王龙没让他说下去。
他将苏婉推进挎斗,自己跳上后座,万莉刚抓住车把,黑衣人已经追出院门,子弹打在摩托车油箱上,溅起火星。
老陈猛拧油门,摩托撞开铁门冲出去,王龙回头时,看见精神病院的屋顶升起黑烟,苏婉的病房窗口,半朵曼陀罗的影子在火里摇晃。
码头的风带着咸味扑过来时,王龙才发现油布包里除了账本,还有块碎玉——跟他手里的游龙戏珠佩能拼出完整的龙尾,龙鳞内侧刻着“辛丑年冬,影卫七十三人,血书为证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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