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人说吗?我们俩谁都没问你关于孙知府之死的话,只叫了你来,是你自作聪明,好好的非要出主意将尸体弄回来,还是在昨晚有些人已经被收押之后,你说你这般做除了让我们觉着尸体有问题,死因或许另有隐情,有人着急想遮掩之外,还能有什么目的?我们自然会好好看看后宅,找出这个想遮掩之人。”
那位亲戚张着嘴愣在那里,什么目的?自然是让前衙和后宅闹起来,可这两人怎就想歪了呢?这还是昨晚孙家那些下人闹起来后他想到的主意。
但昨晚太过突然,且天色已晚,他就算出去了也无法出城,便想着趁着白天再来一回,哪知不仅没乱,还将自己露了出来。
李昭耸了耸肩又说:“这也就罢了,让你到偏院去你跟着众人去便是了,我们可能还要再费些时间将你找出来,可你偏不。”李昭两手一摊,带着俏皮的神情又说:“没问你什么,你自己便开始叨叨,我知你想装作对前衙的事不知情,但只孙知府被人毒死这一条,按理说便足以让你没工夫叨叨自家的事,你这便是欲盖弥彰,过头了。”
魏然补充道:“正加上你屋里没舍得扔掉的草药,只要验明都是什么,你便没了狡辩的余地。”
那人双肩一垮,他原本还想着再周旋一番,只承认怂恿孙家人将尸体接回了后宅,能有多大罪过?验尸也验过了,对孙家人来说这是无妄之灾,朝廷理应体恤才对,哪怕眼下有些别的事,但后宅的人无罪啊。
可这二人前后说过的话在他脑子里捋了捋……是他想的简单了,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事,在人家眼中破绽百出。
魏然放下茶杯,站起身说:“想来现下问你什么,你也不会开口,好在这里便是府衙,一应刑具都有,你不是觉着我们理应对那些下人用刑吗?如今倒是可让你先尝尝滋味。”
那人这才想起来惊惧,他本就没想到自己做的事会被人识破,便也就没有想好如何应对,他被带来的路上想的是,他怂恿孙家人要回尸体这事儿瞒不住,但这事儿也好解释,所以他之前还气定神闲。
可眼下人家连他如何作案的都被揭穿了,其他的事呢?
惊恐之色已经从他眼神中溢出来了,可他却不知能为自己如何辩解,魏然也没给他辩解的机会,起身带着李昭出了房门。
自有人将他带去刑房。
……
当孙家上下被告知是被这位远房的亲戚算计了之后,这些人也就消停的办起了丧事。
魏世留在府衙,魏然带着李昭回到宅子。
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直到进了宅子,魏然才说:“等魏世审出口供,我便会给皇上写密信,自然会将前因后果讲清楚。”
李昭背着手,扬着头说: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我眼下担心也无用。”
“你不应该说信得过我吗?”
李昭扭头朝魏然哼了一声说:“没你,我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,这都是你应该做的。”
魏然笑了笑。
李昭朝自己的院子走去,魏然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李昭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,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收敛。
李昭说的道理,魏然明白,也能想得明白,可能不能让皇上也明白呢?
若是五年前的皇上,魏然根本无需多虑。
更何况,谁在审问沈五福?会得到怎样的口供?抓到多少相关的人?能不能给裴空做证?
魏然寒着一张脸朝自己的院子走去。
而李昭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魏然的视线后,双肩一塌,轻轻嘟起了嘴。
镖局上百号人跟着她吃饭,她早就学会了遇事表面不慌,可心里怕不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。
……
裴空清晨起来便不见李昭,可阿水却在,徐亮也在,这让裴空以为李昭只是出去一小会儿也就回来了。
哪知这一等便是一上午,裴空终是忍不住的跟阿水发怒:怎可让她一个人出院子?
阿水说:“院子外面又没有劫匪,为何不能出去?”
“那两个姓魏的能信得过吗?”
“为何不能?”
裴空气得指着房门问:“昨日才修好吧?如何坏的?在这屋里他都敢跟你动手,更何况……”
“也就是在这儿,换个地方魏世不会的。”
“他给你了啥好处?你本就应该时时待在她身边,你明知道她武功与女红一样稀松,真说遇到点危险,她,她……”
阿水放下手里的针线,纳闷的问:“她想做啥需要经我同意吗?”
“她出去这么长时间,也不见你着急!”
“我急啥?急有用吗?她想干啥自是都想好了的,不会有事。”
“你说不会有事便没事了?亏得她一直对你那么好……”
“你差不多行了!”阿水不耐烦的斥责道:“要说麻烦,也是你带来的!这宅子都是人家的,我看你住的也挺安心,这时候担心主家有歪心了?他们若是有歪心,最不该将她支走,不先将我们几个弄死,待我们知道她出事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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