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负着生死不知的赵铁,强忍着道基反噬的剧痛,林凡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。柳青青在一旁搀扶,她的力量微不足道,但那坚定的陪伴本身,就是一种支撑。
踏出迷雾峡,重新回到这片被暗红与死寂笼罩的核心区域,空气中弥漫的道染气息几乎凝成实质,如同粘稠的血液,压迫着呼吸,侵蚀着心神。比他们离开时,更加浓郁,更加狂躁!
远处,那庞大如山峦的圣尊暗金骸骨,在稀薄却异常活跃的暗红色雾气中若隐若现。与之前不同的是,骸骨周围的空间,正荡漾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、扭曲的波纹!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吸力正从骸骨心脏位置——那不朽丰碑所在之处——散发出来,拉扯着周围的一切,光线、灵气、甚至空间本身,都在向那里微微塌陷!
圣骸空间,果然正在发生剧变!是因为他们取走了“秩序之种”(板砖)?还是因为之前刑长老和幽泉的攻击?抑或是……那被镇压的“虚无之噬”,正在加速侵蚀,试图彻底破封而出?
“林师兄,赵师兄他……呼吸更弱了……”柳青青带着哭腔的声音将林凡从观察中拉回。
林凡心中一紧,他能感觉到背上赵铁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冷,云护符的力量只能勉强护住心脉,无法逆转生机的流逝。必须尽快进入圣骸空间!那里有不朽丰碑,有他融入其中的板砖,或许能找到救治赵铁的方法,也是解决他自身道基反噬和体内隐患的唯一希望!
他辨认了一下方向,正是之前守寂玉简中记载的、通往圣骸空间那处隐蔽入口(也就是他们之前逃出来的那个山洞附近)的路径。
“坚持住,赵师兄,就快到了。”林凡低声说了一句,不知是在安慰赵铁,还是在给自己打气。他咬紧牙关,将涌到喉头的鲜血强行咽下,催动近乎枯竭的归墟道基,散发出微弱的寂灭道韵,驱散着周围过于浓烈的道染气息,艰难地朝着记忆中的方位前行。
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。
大地干裂,布满蛛网般的裂痕,从中渗出暗红色的、散发着腥气的粘稠液体。原本就扭曲的植被彻底化为了灰烬,只留下一些焦黑的残骸。更多的白骨散落四处,有人类的,有妖兽的,许多骨骼上都覆盖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菌毯,仿佛还在微微蠕动。
他们甚至还遇到了几波彻底失去理智、完全被道染控制的修士和妖兽。这些怪物实力强弱不等,但无一例外地疯狂攻击着视野内的一切活物。林凡不得不再次动用寂灭断剑,以最简洁、最省力的方式将其斩杀,每一次出手,都牵动着他体内的伤势,让他脸色更白一分。
柳青青也强忍着恐惧,利用她对药性的理解,就地取材,用一些相对“温和”的道染植物和矿物,勉强配制出了一些能够短暂麻痹或干扰这些怪物的药粉,为林凡分担压力。
在这个过程中,林凡敏锐地察觉到,他新生的归墟道基,对于这些纯粹的道染怪物,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克制。当他运转道基,寂灭道韵散开时,那些怪物会本能地表现出畏惧和迟疑,攻击性大减。这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。
终于,在夕阳(或者说这片空间特有的、永不坠落的暗红光源)彻底沉入地平线之前,他们抵达了目的地——那片靠近圣尊骸骨的山壁,以及那个被藤蔓遮掩的、通往之前那座溶洞和圣骸空间的狭窄裂缝入口。
然而,眼前的景象让林凡的心沉了下去。
那道裂缝入口,此刻被一层浓郁得如同实质的暗红色能量膜所覆盖!能量膜表面,无数扭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游动,散发出强烈的排斥与混乱意志!之前他们离开时,这里虽然也有能量残留,但绝没有如此强大和具象化!
这层能量膜,不仅阻挡了去路,更像是一个……被激活的防御机制或者封印!
“进……进不去了吗?”柳青青看着那散发着不祥波动的能量膜,绝望地问道。
林凡没有回答,他放下背上的赵铁,让其平躺在地,自己则强撑着走到能量膜前。他尝试将神识探入,却被一股狂暴混乱的意志狠狠弹回,识海一阵刺痛。
他又尝试调动归墟道基的力量,一丝暗金色的寂灭道韵触及能量膜。
“嗤……”
能量膜与寂灭道韵接触的地方,发出轻微的腐蚀声,那游动的符文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紊乱,但随即更加疯狂地汇聚过来,将那一丝寂灭道韵迅速吞噬、同化!
不行!这能量膜蕴含的道染之力太强,而且充满了“虚无之噬”的混乱特性,他的归墟道基虽然能引起反应,但力量层次和总量相差太大,无法强行突破。
难道真的功亏一篑?
林凡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赵铁,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越来越难以压制的反噬与污染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就在这时,他怀中那枚一直安静待着的守寂玉简,忽然再次传来了温热的波动!
林凡心中一动,立刻取出玉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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