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心殿内,光线透过高处的琉璃窗,被阵法柔化后洒落,映照出空气中微尘浮动。殿宇广阔而肃穆,四壁并非金碧辉煌,而是某种暗沉如星陨铁的材质,上面刻画着无数细密的剑纹,无声地散发着凌厉与古朴的意蕴。
云剑宗掌门玄诚子,端坐于上首主位,他面容清癯,眼神温润平和,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。在他左右下首,分别坐着三位老者,气息或凌厉,或厚重,或缥缈,皆如渊渟岳峙,正是云剑宗另外三位常年闭关的太上长老——掌管刑律的雷钧长老,精研阵法的青玄长老,以及负责传承典籍的墨守长老。
加上引林凡入殿的苏太上,云剑宗最高层的五位决策者,齐聚于此!
五道目光,如同五柄无形之剑,落在林凡身上,带着审视、探究、好奇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。在这等阵势下,即便林凡道基重塑,心志坚韧,也感到一股沉甸甸的压力,仿佛整个宗门的重量都压在了他单薄的肩上。
他深吸一口气,上前几步,依足弟子礼数,躬身拜见:“外门弟子林凡,拜见掌门,拜见各位太上长老。”
“免礼。”玄诚子掌门声音温和,抬手虚扶,“林凡,你之事,苏师弟已大致告知。陨星谷之变,波谲云诡,你能于绝境中挣得一线生机,更间接助宗门乃至此界化解一场大劫,实属不易。”
他开门见山,定下了基调,并非兴师问罪,而是肯定功劳。
“掌门谬赞,弟子惶恐。”林凡保持恭敬,“弟子只是侥幸,若非守寂前辈遗泽,苏太上长老及时援手,弟子早已身死道消。”
他再次将功劳推给已逝的守寂道人和出手的苏太上,姿态放得极低。
“守寂前辈……”玄诚子与几位太上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,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感慨与凝重。守寂道人的存在与来历,经由苏太上转述,已让他们意识到此界之外另有乾坤,心中震撼难以言表。
“你的归墟道基,以及体内隐患,苏师弟亦已说明。”这次开口的是掌管刑律的雷钧长老,他声音洪亮,带着金属般的质感,目光锐利如电,仿佛能直视人心,“此道基前所未见,更与那‘虚无之噬’同属寂灭大道分支,虽经异变重塑,隐患仍在。按宗门律例,身负不明传承及隐患者,需入‘剑狱’受审,或废去修为,逐出宗门!”
他话语严厉,气氛瞬间紧绷。
林凡心头一跳,但面上依旧平静。他知道这是必经的程序,也是对他心性的考验。他抬起头,不卑不亢地回应:“雷长老明鉴。弟子之道基,源于守寂前辈遗泽,旨在镇压邪魔,守护此界。弟子虽修为低微,却从未以此行恶,反在陨星谷中以此力抗邪祟,救治同门。若宗门认定弟子之道基为‘不明’与‘隐患’,弟子甘愿接受审查,但求问心无愧。”
他言辞恳切,有理有据,更点明了自己在灾劫中的积极作用。
“哼,巧舌如簧。”雷钧长老冷哼一声,但眼神中的锐利稍减。
“雷师弟,稍安勿躁。”青玄长老缓缓开口,他须发皆白,面容慈和,目光却深邃如星空,“此子道基虽异,却与不朽丰碑同源共鸣,此乃不争之事实。守寂前辈选择他,自有其道理。更何况,那界外存在最后提及‘超脱序列’,虽不明其意,但显然此子身上牵扯之大,已非简单宗门律例可以界定。”
墨守长老也微微颔首,声音低沉:“古籍有载,非常之人,当行非常之事。此子经历九死一生,心志坚韧,更兼身负大气运、大因果。强行以常理度之,恐非宗门之福。”
几位太上长老意见出现了分歧。
玄诚子掌门静静听着,目光始终落在林凡身上,似乎在评估着什么。片刻后,他缓缓开口:“林凡,你可知,你如今已非寻常弟子。归墟道基,守寂传承,界外之秘,皆系于你一身。宗门对你,是福是祸,犹未可知。”
林凡躬身道:“弟子自知身份敏感,不敢妄求。只愿能得一安身立命之所,继续修行,探索大道,他日若有所成,必不忘宗门庇护之恩,守护此界之责。”
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:不想惹事,只想修行,并且认同宗门,愿意承担责任。
玄诚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。他看向苏太上:“苏师弟,你意下如何?”
苏太上那模糊的光影微微波动,淡然道:“此子心性尚可,机缘已定,强压无益,反生祸端。不若顺势而为,予以引导,观其后效。其体内残念封印,可由我等轮流出手加固,并开放‘剑冢’或‘悟道崖’部分区域,助其尽快提升实力,以应对未来可能之变局。”
苏太上的提议,倾向于接纳和培养。
玄诚子微微颔首,目光扫过另外三位长老。雷钧长老皱了皱眉,但未再出言反对。青玄与墨守长老皆表示赞同。
“既如此,”玄诚子掌门最终拍板,“林凡,你听令。”
“弟子在。”
“即日起,晋升你为云剑宗真传弟子,赐‘星陨’峰为修行洞府,享核心资源供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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