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潜在的冲突,以一种近乎黑市交易般的、彼此心照不宣的方式化解了。兰德尔用他世故的威胁保住了应得的利益,费舍尔用最小的损失维持了表面和谐还顺便封了口。两种不同的实用主义,在这一刻达成了丑陋却有效的平衡。
兰德尔的“立足”,不仅仅在于那间独立的舱室,更在于他开始懂得如何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体系中,用他自己的方式争取生存空间,甚至偶尔还能为自己人捞到一点好处。尽管这方式,依旧游走在规则的边缘。
……
指挥中枢,巨大的全息沙盘勾勒出堡垒及其周边地区的微观景象。代表矮人贸易路线的光流稳定闪烁,代表内部农业区的绿色斑块缓慢扩大,代表各个巡逻单位的光点按既定路线移动。
魔王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手,拂过这片由数据构成的疆域。
【Nova】:“资源流动效率提升19.3%。‘生命源泉’催化下一批作物预计将于七日后成熟,可实现基础谷物类食物百分之百自给。”
【Nova】:“外围侦察单位平均任务完成率提升至82%。单位‘锈剑’小队贡献点积累速度高于平均值15%,其内部凝聚力指数上升7点。”
【Nova】:“标记单位‘戈尔’。能量信号持续位于西北象限(距堡垒35公里处)。活动模式变更:由游荡转为长时间静止。能量读数稳定,但频谱分析显示异常复杂性,疑似进行深度冥想或与某种未知场域交互。威胁评估:无法判定。”
魔王的意识在代表戈尔的那个微弱、恒定却难以解析的光点上停留了片刻。那个存在,如同一个不和谐的杂音,存在于计算的缝隙之间。
他的视线最终投向沙盘边缘。那里,代表着教会全面圣战军的、庞大而浓郁的猩红色区域,正在缓慢地、却不可阻挡地向前推进。如同逐渐积聚、即将席卷而来的血潮。与之相比,堡垒的这点微末进展,显得如此渺小。
短暂的贸易间歇,初步的立足,都只是威胁来临前微不足道的准备。
冰冷的指令,无声地传达到每一个相关单元:
“通告全体:既定计划不变。提升戒备等级至二级。享受这短暂的间歇。”
“威胁正在逼近。”
声音在冰冷的金属空间中消散,不带一丝情感,却预示着无法回避的碰撞即将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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