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险也同样巨大。” 另一位更为谨慎的巨头提醒,“那个‘魔王’……深不可测。但这确实是一个重新洗牌的机会。我们可以……表面上支持联合声明,暗地里……两边下注。”
很快,共识达成:商会联盟将公开表态,支持联合声明,谴责魔王是“大陆动荡之源”,并配合进行一定程度的经济制裁(这本身也因为贸易几乎中断)。但同时,最隐秘的渠道被启动,尝试与魔王联盟进行……非官方接触。
大陆联合声明,以光速传播开来。
由人类帝国奥托大公爵、精灵王庭代表、矮人山丘之王索林·巨石拳联合签署,并获得自由城邦联盟及多个大型神殿附议的《告大陆生灵书》,通过魔法传讯、灵能网络和一切信息渠道,瞬间传遍了艾塔利亚的每一个角落。
声明中,以极其严厉和充满煽动性的措辞,将大陆各地出现的所有“非逻辑扰动”现象,统一归咎于“北境魔王及其邪恶联盟”。指控其“肆意滥用禁忌力量,践踏世界根基,引动规则崩溃,为大陆带来前所未有的灾厄”,并将其定性为“世界的敌人”、“秩序的破坏者”、“必须清除的病原体”。
声明呼吁所有种族、所有国家团结起来,共同对抗这一“导致世界癌变的终极威胁”。
这份声明,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,将弥漫在大陆的、无处安放的恐惧、愤怒和绝望,迅速地吸引、聚焦,然后如同指向标一般,狠狠地投向了北境那片灰色的堡垒。
魔王堡垒,指挥中枢。
观测幕墙上,正实时显示着那份声明的内容以及大陆各地被引爆的、汹涌的讨伐浪潮。无数代表敌意的光点正在集结,舆论几乎一面倒地将魔王描绘成灭世的元凶。
艾丽西亚脸色铁青,拳头紧握,指节发白:“荒谬!无耻!他们自己无能,解决不了问题,就把脏水全部泼到主人身上!这是懦夫的行为!”
费舍尔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,咧着嘴:“这下可好,全大陆的屎盆子都扣咱们头上了!以后出门岂不是要成过街老鼠?”
莉兰德拉冷静地汇报:“情报显示,人类数个边境军团开始向前线移动,虽然规模不大,但象征意义明显。精灵和矮人暂时没有直接军事调动的迹象。自由城邦方面……有隐秘渠道试图联系我们。”
塞拉菲尔小脸满是焦急和不解:“他们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相信父亲?父亲明明是在……”
魔王抬起手,示意众人安静。
他平静地看完了那份声明的全部内容,脸上没有任何被污蔑的愤怒,也没有被举世皆敌的担忧。他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那些充满情绪的文字,直视着其背后所代表的、旧世界认知体系的集体性崩溃。
他转向情绪最为激愤的艾丽西亚和一脸晦气的费舍尔,又看了看担忧的塞拉菲尔和其他成员,缓缓开口,声音依旧平稳,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清晰:
> “他们看到了烟,便以为是火源。”
>
> “殊不知,我们与他们,皆立于同一片正在缓慢燃烧的森林。”
>
> “他们的指控毫无意义。继续工作,找到真正的‘火源’。”
他的话语,如同冰水浇熄了众人心头的怒火与不安。是啊,与整个森林燃烧的危机相比,几只松鼠指着你尖叫“你是纵火犯”,又有什么意义呢?
指责与辩解,在真正的生存危机面前,是最高等级的奢侈品,也是最无用的噪音。
Nova的投影微微躬身:“指令确认。所有研究单位,按原计划继续分析‘扰动’模式与‘铸星者’遗迹关联性。外部舆论干扰,已标记为低优先级背景噪音。”
堡垒的巨轮,并未因外界的狂风恶浪而改变航向,依旧坚定地,朝着那隐藏在深渊之下的、真正的“火源”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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