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王那“无言权柄”的影响,并未止步于堡垒的高墙之内。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,其定义的规则所激起的涟漪,开始悄无声息地越过那条无形的界限,向着外部世界扩散,以一种超越任何传统力量展示的方式,宣告着其不容置疑的存在。
人类帝国边境,“铁盾”前哨站。
一支隶属于帝国第三军团、以勇猛和纪律着称的百人骑兵队,正奉命执行一次高风险的抵近侦察任务,目标是尽可能靠近魔王联盟的疆界,记录任何可视的军事动向或能量异常。队长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,奥克斯爵士。
“记住!我们是帝国的眼睛和利剑!保持警惕,任何异常,立即回报!” 奥克斯爵士压低声音,对身后的骑兵们下令。队伍如同离弦之箭,冲向那片被标注为“绝对危险”的灰色区域。
然而,就在他们的战马蹄尖刚刚踏过那条由魔王信息划定的、肉眼不可见的界限瞬间——
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。
所有正在狂奔的战马,无论其品种、性情如何,都在同一时刻,以一种无比温顺、甚至可以说是“顺从”的姿态,齐刷刷地停了下来。它们不再嘶鸣,不再焦躁地刨动蹄子,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,巨大的马眼中甚至流露出一种近乎安宁的神色。任凭背上的骑士如何用马刺催促、如何拉扯缰绳、甚至低声咒骂,这些训练有素的军马都纹丝不动。
“怎么回事?!该死的畜生!” 一名年轻的骑兵又惊又怒。
奥克斯爵士心头巨震,他感受到的不是魔法束缚,不是精神控制,而是一种更根本的东西……他内心深处那股执行任务的锐气、对“敌人”的警惕心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悄然稀释了。他依旧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但那股驱使他前进的“冲突”与“敌对”的概念本身,在这个区域被极大地弱化了。
“撤……撤退!” 奥克斯爵士从喉咙里挤出干涩的命令,一种源自本能的、面对绝对无法理解现象的巨大恐惧攫住了他。这支帝国精锐,未发一箭,未遇一敌,便狼狈不堪地、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撤回了界限之外。直到离开那片区域,战马才恢复常态,骑兵们心头的敌意与战意也重新燃起,但那份诡异的经历,已如同噩梦般刻在了他们灵魂深处。
精灵王国,永歌森林边缘。
一支由三位高阶法师组成的精灵观察团,正利用一件古老的森林之心法器,试图远程窥探堡垒周边的能量流动和规则状态。法器的光芒锁定了一片靠近界限的空域,精灵法师们开始吟唱咒文,将感知如同触须般延伸过去。
然而,他们的感知触须在接触到那片空域的瞬间,并未感受到预期的能量屏障或反击。他们释放出的、用于侦测的纯净自然魔力,如同雪花飘入温水,无声无息地消融、被编译成了最基础的无害光粒子,消散在空气中。没有对抗,没有排斥,只有一种绝对的、不容置疑的“此处禁止窥探”的规则宣告。
精灵法师们面面相觑,脸色苍白。他们能感觉到,不是对方“挡住”了他们的法术,而是对方直接“定义”了他们的法术在此处“无效”。这种层面的力量,让他们感到一种智力上的碾压和深深的无力感。他们默默收起了法器,不再做任何尝试。任何形式的探测,在这条界限面前,都成了徒劳的笑话。
矮人探险队,北部荒原。
一队矮人探险家,驾驶着他们的重型履带勘探车,试图绕过联盟的正面疆界,从一处被认为“规则影响较弱”的荒原区域切入,寻找可能的矿脉或弱点。他们遭遇了一场本应席卷荒原、持续数日的特大暴风雪。
狂风裹挟着冰粒,能见度几乎为零。矮人们正准备启动车辆的极限防护模式,硬扛过去。
然而,当他们的勘探车接近到距离界限大约五公里的范围时,那咆哮的暴风雪仿佛撞上了一堵绝对光滑、无法逾越的无形之墙。肆虐的风雪自然而然地分流向两侧,如同水流绕过坚硬的礁石。以那条无形的界限为分野,一侧是冰封地狱,狂风怒号;另一侧,即联盟疆域之内,却是风平雪静,天空甚至透出几分晴朗的微光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恒久地定义为了“宜人气候”。
矮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车窗外这违背自然常识的景象,手中的麦酒都忘了喝。他们尝试将探测器伸出那片“平静”的区域,仪器立刻被外面的狂风暴雪撕碎。
“这……这他妈的不是魔法护盾!” 探险队长,一个见多识广的老矮人,喃喃自语,“这是……这是把‘坏天气’这个概念,从这片地方给……抹掉了?!”
大陆意识的“被迫”承认
在这些现象频繁发生,并被大陆上众多具备一定层次的感知者(高阶法师、德鲁伊、萨满、先知等)陆续察觉到之后,一种更加宏大、更加模糊,却无法抗拒的“信息”,开始浮现在这些敏感者的冥想、梦境乃至直觉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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