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林怀安即将走出画架阴影范围,脚尖几乎要踏入那片相对开阔、光线也更加诡异的地带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注视感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。
这感觉并非来自前方警惕张望的霓光,也不是身后瑟瑟发抖的眼镜学生,更非来自这画室中可能存在的任何监控探头或隐藏的敌人。
它是一种更高维度的、纯粹非人的扫描,带着一种解析标本般的冷静和精准,像一道无形的探照灯光柱,瞬间穿透衣物、皮肤,牢牢锁定在他胸前——那枚别在旧衬衫内袋上方、紧贴着心口皮肤的旧校徽上。
林怀安脚步猛地一顿,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。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,像是突然被浸入冰水,又像是被无形的针尖刺中。
是那个黑影!
那家伙居然阴魂不散地跟进了这里。
而且,这家伙似乎对他刚刚费劲巴拉拼凑出日记真相、甚至找到了潜在逃生线索的“丰功伟绩”毫无兴趣,那冰冷到令人窒息的注意力,依旧偏执地、顽固地停留在这枚承载着他复杂童年过往的旧校徽上。
他几乎是下意识地,隔着薄薄的衣物按住了胸口的校徽。冰凉的金属触感之下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、不正常的震颤,正从校徽内部传来,嗡嗡作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扰、被激活,正拼命地想要从这小小的金属牢笼里钻出来。
与此同时,他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,在自己侧后方约三米远的空气中,原本稳定流淌的昏黄光线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扭曲和折射,一个模糊、修长、非人的轮廓正从那扭曲的光影中逐渐变得清晰——那个黑影正在显形,或者说,他正在将自身更多的感知和力量更集中地投射到这个空间,以便进行他那令人费解的“研究”。
祂那双空洞、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的 eyes,似乎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和物理的障碍,精准无比地聚焦在校徽所在的那个点上。
在他那完全异于人类的特殊视界中,那枚小小的、磨损的金属片根本不是什么纪念品,而是一个激烈冲突的能量场,正散发着一种极其矛盾又引人探究的双重光晕。
一层是极其微弱、却异常坚韧的暖黄色光雾,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,却又顽强地不肯熄灭。那是童年时期那段短暂友谊残留的最后一点温度,是某个午后分享一颗廉价水果糖时的简单快乐所化的印记。
而另一层,则是更加浓郁、粘稠、冰冷刺目的深蓝色能量,如同凝结的毒液,盘踞在校徽的核心。它代表着被公然嘲笑、被小团体孤立、被所谓“朋友”从旧楼梯上恶意推下那一刻所留下的尖锐伤痕,以及此后多年都难以消散的闷痛和屈辱。
这两种截然不同、本该互相排斥的情感能量,此刻却诡异地交织缠绕在一起,彼此冲撞、侵蚀,又形成了一种危险而脆弱的平衡,共存于同一件小小的物品之上。
这种矛盾混合体,显然对那个黑影而言,有着超越一切的吸引力。祂苍白得近乎透明、能看见底下非人能量流动的手指缓缓抬起,隔着三米的虚空,对着林怀安胸口校徽的位置,开始极其缓慢、精确到毫米地移动、勾勒。
那动作不像是在隔空取物,更像是一位冷静到残酷的外科医生,正握着无形的手术刀,在进行一场精细的、毫无道德负担的活体解剖。
祂的目标清晰明确——那层冰冷刺目、散发着负面气息的深蓝色能量。
祂试图将它从那微弱却坚韧的暖黄色光晕中完整地、彻底地剥离出来。
随着祂指尖那看不见的、却能干涉能量层面的力量持续作用,林怀安胸口的校徽震颤得更加剧烈了,甚至开始发出一种极其轻微的、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,像是内部结构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,濒临崩溃。
这枚陪伴他多年、记录着痛苦也封印着一点点微光的旧物,此刻仿佛正在哀鸣。
这种来自外部的、粗暴的干涉,直接严重干扰了林怀安刚刚在脑海中构建清晰的逃生路线图。
校徽传来的异常剧烈震动和那隐约传来的、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,让他一阵心烦意乱,太阳穴突突直跳,注意力像是被扯成了两半,难以集中。
他甚至能模糊地、生理性地感受到那深蓝色能量被强行拉扯、剥离时所带来的、源自过去的冰冷刺痛感,一阵阵地从胸口扩散开。
“有完没完!”林怀安猛地转过头,怒视着那团光线扭曲、轮廓逐渐清晰的空气,从牙缝里挤出压抑的低吼,“离它远点,听见没有?你这收集破烂的偏执狂!”
他知道祂大概率听不懂人类的语言,或者即使听懂了也根本不会在意这种渺小生物的抗议,但这股邪火要是不发泄出来,他怕自己没被副本搞死先被这混蛋气出内伤。
然而,那个黑影对他的警告和怒骂毫无反应,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——如果他有的话。那双非人的眸子里只有校徽能量结构在外部力量下产生的细微变化,解析的过程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特别有趣或者说复杂的节点,这反而让他更加专注,投射过来的“视线”几乎凝成实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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