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小子……”副校长看向混沌之卵的方向，“如果这真的能帮到他……”
“也可能害死他们两个。”阿尔弗雷德冷声道，“灵魂层面的连接从来不是安全的。尤其是当一方处于混沌态，另一方濒临崩溃时。”
设备准备完毕。克里斯汀娜的远程连接信号接入。
“开始校准。”她的声音在医疗舱内响起，“第一步：基础生命体征同步。将楚子航专员的心跳、呼吸、基础脑波模式，以0.1秒延迟传输至棱镜观测站。”
数据流开始传输。在棱镜那边，克里斯汀娜将这些生命体征信号进行精细调制，然后作为“背景环境变量”注入混沌之卵的观测场——不是直接刺激，而是营造一个楚子航“存在”的信息环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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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混沌之卵内部】
当楚子航的生命体征信号渗入时，核心节点的火焰剧烈摇曳。
真实的。
不是模拟，不是诱饵，是师兄真实的心跳、呼吸、脑波。那些波形中带着楚子航特有的特征：心跳极其稳定，即使在昏迷中依然保持着某种训练有素的节律；呼吸浅而均匀；脑波在δ波（深度睡眠）与θ波（潜意识活动）间缓慢振荡，偶尔会出现一个微弱的α波峰——那是清醒意识的残余闪光。
（他还活着。真的还活着。）
伪装调控节点发出警报：“检测到核心节点情感输出超标！建议压制！”
“不。”核心节点回应，“允许输出。但进行‘混沌畸变’处理。”
于是，在克里斯汀娜的监控屏幕上，她看到了这样的景象：
混沌之卵表层的能量波动突然加剧。那些波动开始时是杂乱无章的，但很快开始与楚子航的生命体征信号产生同步——卵的搏动频率逐渐匹配心跳，表面纹路的起伏开始模拟呼吸节律。
相关性系数从0.3快速攀升至0.7，0.8，最终稳定在0.92。
然后，更深层的反应出现了。
从混沌之卵深处，渗透出一些极其微弱的信号片段。克里斯汀娜将它们提取、放大、解码：
信号片段A：一个破碎的画面——雨夜，高架桥，两个男孩站在迈巴赫前。画面模糊，色彩失真，但能辨认出年轻版楚子航的侧脸。
信号片段B：一段扭曲的音频——“师兄……别死……”声音被拉长、破碎，充满杂音，但情感强度极高。
信号片段C：一种混合着焦虑、愧疚、决绝的情绪编码，直接对应着楚子航脑波中那个微弱的α波峰——仿佛两个意识在某种层面上“对视”了一瞬。
“连接建立。”克里斯汀娜低语，手指在控制界面上快速操作，“情感共振强度超出预期。准备第二步：定向记忆激活。”
她选择了楚子航记忆库中的一个特定片段——卡塞尔学院图书馆，两人共同研究龙文古籍的那个下午。那是相对平静、正面的记忆，理论上不会引发强烈负面情绪。
通过神经感应阵列，她向楚子航的海马体注入了该记忆的索引信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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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楚子航的意识深处】
黑暗。无尽的黑暗。
但忽然，有光渗入。那是图书馆窗外的午后阳光，落在古老的书页上。他看见自己的手在翻动一本文献，对面坐着路明非，正皱着眉头啃笔头。
“师兄，这个龙文语法完全不合逻辑啊……”
“龙类的逻辑和人类不同。你需要放弃线性思维。”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楚子航的意识碎片开始重新聚合，围绕着这个“锚点”。他感觉到自己在苏醒，在从深渊中上浮……
但就在此时，另一种连接建立了起来。
不是来自医疗设备，不是来自克里斯汀娜的刺激——而是来自混沌之卵。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意识流触碰到了他。
（路明非？）
没有语言回应。只有一种混合着无尽痛苦、冰冷计算、却又深藏着温暖内核的存在感。像是一个人在深海底部向他伸出手。
楚子航的意识本能地抓住那只手。
连接稳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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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棱镜观测站】
克里斯汀娜的监控系统疯狂报警。
“检测到双向意识流！楚子航专员脑活动激增！α波比例从2%上升至17%！混沌之卵内部信息熵下降40%——出现高度结构化思维活动！”
屏幕上，两个意识体的信号开始交织。楚子航的记忆碎片流入混沌之卵，而混沌之卵的“情感回响”则流入楚子航的意识。它们并未融合，而是形成了一种共鸣态——像是两个乐器在演奏同一首曲子的不同声部。
“不可思议……”克里斯汀娜喃喃道，“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共振了。他们在进行实质性的意识交流。”
她迅速记录数据，同时启动了更深层的分析。但就在这时，她注意到了异常。
在混沌之卵的信号中，除了与楚子航相关的情感与记忆，还混杂着一些……别的东西。
一些破碎的概念碎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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