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 是漫天席卷、冰冷刺骨的鹅毛大雪,视线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,一座巍峨磅礴、覆盖着万年不化冰雪、如同神话中宫殿的巨大轮廓,在呼啸的风雪中若隐若现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与死寂……
——是沉重得仿佛能压垮灵魂的、遍布诡异难言花纹的青铜巨门,静静地矗立在无尽的黑暗中,散发着亘古苍凉、冰冷、非人间的气息,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……
——是一张年轻的、带着急切、关切和无比焦虑的脸庞,模糊却又熟悉,正对着他大声呼喊着什么,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,听不真切,却能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担忧……
——是黑暗,无边无际、吞噬一切的黑暗,和仿佛没有尽头、足以将人逼疯的漫长孤寂,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……
——忽然,画面又是一转,是一片生机勃勃、翠绿欲滴的竹林,竹林深处,一间简陋却透着莫名温馨的木屋静静伫立,屋顶上炊烟袅袅升起,带着人间烟火的暖意……
这些杂乱无章、相互矛盾、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碎片化记忆,如同失控的马车,在他脑海中相互交织、猛烈碰撞、疯狂撕扯!它们带来的不是明晰的过去,不是温暖的慰藉,而是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,凶狠地攅刺着他的大脑神经,带来一阵阵撕裂灵魂般的剧痛!
“呃……啊——!”
张起灵发出一声再也无法压抑的、充满了极致痛苦的低吼,那声音仿佛来自受伤野兽的哀鸣,令人心惊!他猛地伸出双手,十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头部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、泛出骇人的青白色。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,原本挺拔如松的身躯此刻剧烈地颤抖着,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酷刑。额头上,大颗大颗冰冷的汗珠瞬间渗出,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滚落,砸在身下的尘土里。那总是挺得笔直、仿佛能撑起一切的脊梁,此刻竟痛苦地佝偻起来,显得异常脆弱和无助。
“小哥!”
“小哥你怎么了?!”
这突如其来的、骇人的变故让所有人大惊失色,刚刚放松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!吴邪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,他心脏猛地一缩,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,想要扶住那看似即将崩溃的身影,口中焦急地呼喊着。然而,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张起灵的手臂,就被一股混乱而强大、不受控制的气息猛地弹开,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倒。
“别碰他!”解雨臣眼疾手快,一把拉住还想再上前吴邪,面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,声音急促而低沉,“是记忆问题!老毛病又犯了!他现在意识不清,容易伤人!”
黑瞎子也瞬间从阴影中弹起,如同猎豹般警惕地扫视着裂隙内外,确认并非外界袭击或者触发了什么机关,眉头紧紧锁起,低声咒骂了一句:“妈的……又来了……这次看起来比以往都凶……”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担忧,显然,张起灵这种因记忆碎片突然冲击而陷入剧烈痛苦的情况,对他们而言并非第一次遇见,但这一次的猛烈程度,远超以往。
吴邪被解雨臣死死拉住,看着张起灵那痛苦蜷缩、冷汗淋漓、仿佛正在被无形恶魔撕扯的模样,心急如焚,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,却又无能为力,只能徒劳地、一遍遍地喊着:“小哥!小哥你看着我!我是吴邪啊!你听得见我说话吗?看着我!”
然而此刻的张起灵,仿佛彻底坠入了自己那破碎而混乱的记忆深渊,对外界的呼喊充耳不闻。他深陷在那些如同玻璃碎片般锋利的记忆风暴中,眼神混乱而空洞,时而冰冷得如同雪山之巅的寒风,时而迷茫得如同迷失在浓雾中的孩童,时而又会闪过一丝极度的、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沧桑。那紧抿的、失了血色的薄唇缝间,甚至缓缓溢出了一丝刺目的鲜红——他竟在无意识的极度痛苦中,硬生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!
“让我看看。”一个冷静而清晰的女声响起,如同冰泉流淌,瞬间抚平了几分现场的慌乱。白芷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药材,拿着她那古朴的针囊,步伐沉稳地来到了张起灵身边。她的眼神清澈而专注,没有丝毫畏惧,只有医者面对病患时独有的镇定与仁心。
李莲花也紧随其后,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张起灵的状态,对焦急的吴邪和神色凝重的解雨臣、黑瞎子低声道:“吴兄弟,解兄弟,黑兄,稳住他,别让他剧烈动作伤到自己,也小心别让他内力失控反噬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解雨臣和黑瞎子立刻会意,两人对视一眼,默契地上前一左一右,并非粗暴地禁锢,而是小心而稳固地按住张起灵因痛苦而剧烈颤抖的肩膀和手臂,提供一种坚实的支撑和必要的束缚,防止他在剧痛下失控暴起伤人,或者因为无意识的挣扎而撞上坚硬的岩壁。吴邪则紧张地守在一边,拳头攥得死死的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起灵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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