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龙山的暮色裹着松涛漫下来时,江渝川正跟赵峰较劲似的往帐篷杆上绕防风绳。“我说你行不行啊,绳子都缠成麻花了!”赵峰拍了拍他的肩膀,顺手接过绳头,三两下就固定得稳稳当当。
“别笑我,”江渝川抹了把额角的汗,看向不远处,“劲松和翁娜那边都快把烧烤架支起来了,咱们得抓紧。”
陈劲松正蹲在地上调炭火,翁娜拎着食材袋过来,把串好的肉串、玉米往旁边的石板上摆:“晓雨呢?刚还看见她捡松塔去了。”话音刚落,就见晓雨抱着一捧松果跑回来,发梢沾着草叶:“快来看看!我捡的这些都带花纹,超好看!”周莹莹凑过去,挑了个最大的:“回头串起来挂在帐篷里,当个小装饰。”
陈梅已经把折叠桌撑开,摆上水果和饮料,抬头喊:“大家先歇会儿,喝点水!等炭火旺了就开烤。”
夜幕彻底落下时,篝火堆被点燃,跳跃的火光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。肉串在烧烤架上滋滋冒油,赵峰翻着串儿,吆喝着:“谁要辣的?赶紧说啊!”“我要微辣!”翁娜举手,晓雨跟着附和:“我也一样,太辣受不了。”
陈劲松往火里添了块木柴,火星噼啪往上跳。“光吃烧烤多没意思,”陈梅忽然提议,“咱们来唱歌吧?我教大家首老歌怎么样?”周莹莹立刻响应:“好啊好啊!我五音也一般,跟着梅姐混。”
江渝川连忙摆手:“别别别,我就算了,唱歌跑调能把狼招来。”
“怕什么,露营不就是图个开心!”陈梅拉了他一把,“就唱《后来》,简单好记,我起头,你跟着来。”她清了清嗓子,温柔的歌声飘起来:“后来,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……”
众人跟着哼唱,江渝川硬着头皮张嘴,一开口就跑了调,把“如何去爱”唱得拐了个八道弯。赵峰“噗”地笑出声,被翁娜瞪了一眼:“别笑人家,渝川勇气可嘉!”
“不是,我真控制不住啊!”江渝川一脸无奈,“这调子跟我有仇似的,唱着唱着就跑偏了。”
陈梅忍着笑,放慢语速:“你跟着我的节奏,吸气,慢慢唱。‘可惜你早已远去,消失在人海’——来,试试。”
江渝川深吸一口气,盯着篝火跟着唱,结果还是跑了调,这次直接跑到了另一首歌的调子上。晓雨笑得直拍手:“渝川,你这是自创改编版吧!”
“完了完了,我这嗓子是废了。”江渝川作势要坐下,被陈梅拉住:“再来一次,这次我唱一句,你跟一句,肯定行。”她指着自己的胸口:“用胸腔发力,别扯着嗓子喊。”
“后来,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——”陈梅唱得又慢又稳。江渝川跟着哼唱,这次居然没跑太远,虽然还有点颤巍巍。“哎,有进步!”陈劲松笑着鼓掌,“再来一段!”
赵峰也凑趣:“渝川,争取把这首歌变成‘江氏独家版本’,以后咱们露营就唱这个!”
“去你的!”江渝川笑骂着推了他一把,歌声混着众人的笑声、松涛声,在盘龙山的夜里久久回荡。
唱累了歇着时,江渝川喝了口饮料,忽然眼珠一转,清了清嗓子:“既然气氛这么好,我给大家讲个盘龙山本地的鬼故事怎么样?”
“别啊!”晓雨第一个缩了缩脖子,往周莹莹身边靠了靠,“我最怕这个了!”
赵峰嗤笑一声,拍着胸脯:“多大点事,不就是鬼故事嘛,我可不怕。”陈劲松也点点头,手里还在翻着烤串,“讲讲看,正好助助兴。”
江渝川故意压低声音,语气阴森森的:“你们知道吗?十年前,有一队露营的人也在这附近扎营,其中有个女生,半夜起来去溪边洗手,就再也没回来。”
篝火的火星噼啪作响,映得他脸上忽明忽暗,翁娜下意识攥紧了陈梅的手。“后来呢?”周莹莹追问着,身体却往人群中间挪了挪。
“后来啊,”江渝川慢慢站起身,绕着篝火走了一圈,声音压低到近乎耳语,“同行的人找了她一整夜,最后在一棵老松树下发现了她的发卡,那棵树的树干上,有个深深的手印,像是被什么东西抓出来的,而且每到月圆之夜,就有人听见那棵树下有女生哭的声音。”
他突然指向不远处的黑暗:“据说,那棵树就在那边的松林里,离咱们现在的营地,也就百十米远!”
晓雨“啊”地叫了一声,直接钻进了周莹莹怀里。陈梅也皱了皱眉,往篝火边凑了凑:“渝川,别瞎说了,怪吓人的。”翁娜脸色都白了,紧紧抿着嘴,不敢往黑暗里看。
江渝川正想继续,忽然瞥见赵峰的反应——这家伙刚才还嘴硬,现在手里的烤串签子都快捏断了,眼神飘向松林的方向,喉结动了动。“赵峰,你咋不说话了?”江渝川故意逗他,“要不要现在去松林里找找那棵树?”
“谁、谁不敢啊!”赵峰硬着头皮反驳,却没敢动地方,“万一真有……那也得白天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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