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,看着台下一张张专注的脸:“病人信不信你,关键看你能不能把道理讲明白。中医的道理,其实就是生活的道理。阳气就像太阳,脾胃就像土地。太阳不足,土地就寒,庄稼就长不好。咱们用药,就是给病人补充阳光,温暖土地。”
这话说得通俗,却让所有人陷入了思考。
两个小时的课,不知不觉就过去了。结束时,那个提问的老医生握着陈飞的手,眼睛有点红:“陈老师,您今天这些话,说到我心里去了。我在基层干了三十年,有时候真觉得憋屈——明明能治好的病,病人偏要去省城大医院。今天我知道了,不是中医不行,是我们没把中医的道理讲明白。”
陈飞拍拍他的手:“老哥,咱们一起努力。中医就像星星之火,一个人传一个人,总有一天能燎原。”
离开陇西时,王院长带着十几个医生来送行。车开出老远,陈飞从后视镜里还能看见他们在挥手。
助手小林感慨:“陈老师,您今天这课讲得真好。我看好些人眼眶都红了。”
陈飞望着窗外苍凉的黄土高原,轻声说:“不是我的课讲得好,是他们心里本来就有火种。咱们要做的,就是把这火种点燃。”
接下来三个月,陈飞走了八个县,讲了二十六场课。每到一个地方,他都要先去当地的药材市场转转,去卫生院看看,和基层医生聊聊天。他的课越来越“接地气”,案例都是当地常见病,用药都是当地道地药材。
在宁夏,他讲如何用枸杞、黄芪治疗虚劳;在青海,他讲高原地区心脑血管病的防治;在陕北,他针对地方性氟中毒引起的骨关节病,开发了一套针灸配合中药的疗法。
“中医讲究‘因地制宜’,这可不是空话。”陈飞经常对学员说,“同样的感冒,在南方可能是风热,在北方可能就是风寒。用药也得跟着变。”
除了讲课,陈飞还做了一件事——在每个县选拔两到三名有潜力的年轻医生,作为“传承种子”,进行重点培养。仁心堂出钱,让他们轮流到西安进修,陈飞亲自带教。
“光讲课不够,得手把手教。”他对团队成员说,“中医是实践医学,就像学游泳,光在岸上讲理论,一辈子也学不会。”
在庆阳,他遇到了一个叫马小军的年轻村医。这孩子中专毕业,在村里卫生室干了五年,特别好学,但苦于没人指点。陈飞看了他开的几个方子,虽然稚嫩,但思路清晰。
“小马,愿不愿意跟我学?”陈飞问得直接。
马小军愣住了,然后使劲点头,声音都发抖:“愿意!陈老师,我做梦都想有个老师!”
就这样,马小军成了第一批“传承种子”。陈飞让助手给他寄学习资料,每周通一次电话,答疑解惑。半年后,马小军在县里治好了几个疑难病例,一下子出了名。
“陈老师,”他在电话里兴奋地说,“我们院长现在可重视中医了,说要给我单独设个中医诊室!”
陈飞笑了:“好好干。记住,医生的名气不是靠宣传来的,是靠一个个治好的病人积累起来的。”
随着讲座越来越多,陈飞发现了一个问题——很多基层医生理论基础薄弱,光靠几场讲座,解决不了根本问题。
“得办系统性的培训班。”他跟李梦琪商量,“就像当年师父带咱们那样,有理论,有实操,有跟诊,一套完整的培训体系。”
说干就干。陈飞联合省中医药管理局,推出了“基层中医骨干培养计划”。首期培训班招了五十人,脱产学习三个月,仁心堂包吃包住还发补助。
开班第一天,陈飞站在讲台上,看着下面坐着的老中青三代医生,心里感慨万千。
“各位同仁,咱们这个班,不发文凭,不发证书。”他的开场白很特别,“但我保证,三个月后,你们的中医水平一定能上一个台阶。为什么?因为咱们要干的就一件事——回归临床,回归经典。”
他设计的课程很实在:上午讲《伤寒论》,下午跟诊实践,晚上病例讨论。他请来了周大夫这些老前辈,也带着自己的徒弟,老中青三代同堂,气氛热烈得很。
有个从陕北来的年轻医生,叫高远,基础特别差,连《伤寒论》的条文都背不全。第一次病例讨论时,他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。
陈飞没批评他,反而鼓励:“小高,你别怕。咱们学中医,不是比谁背书厉害,是比谁会看病。你就说说,这个病人如果让你看,你会问什么问题?”
高远结结巴巴地说了几条。陈飞点点头:“很好。你注意到了病人怕冷,这是个关键信息。那你想没想过,为什么怕冷?是表寒还是里寒?”
就这样一步步引导,高远渐渐开了窍。三个月后结业考核,他辨证准确,用药得当,得了优秀。
“陈老师,”结业典礼上,高远给陈飞深深鞠了一躬,“我来之前,差点就改行卖药了。是您让我知道,中医真的能治病,我真的能当好一个中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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