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洛的本体悄无声息地回归“洛水府”静室,撤去伪装,长舒一口气。方才与黑鳞的短暂交锋,看似云淡风轻,实则凶险异常,对心神和法力的消耗极大。他立刻盘膝坐下,运转《混沌决》,调息恢复,同时脑海中飞速复盘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。
“黑鳞生性多疑,但野心勃勃。我以神秘第三方身份出现,点出其顾虑,又抛出‘合纵连横’之策,恰好挠到了他的痒处。”河洛心中思忖,“他虽未当场表态,但心中必然已起波澜。接下来,他定会有所行动。”
果然,随后的几天,巡波及其手下传回的情报印证了河洛的判断。
黑水涧方向,水蛇妖部族的动向发生了微妙变化。黑鳞并未立刻大举兴兵,反而加强了对碧波潭后方虚实的情报侦查,派出了数支精锐小队,冒险潜入碧波潭势力范围的纵深地带。同时,部族内部的管控似乎也严厉了许多,几个此前对出征颇有微词的小头目被寻由训斥或调离了关键岗位,显然黑鳞在着手“安内”。
另一方面,黑鳞也并未完全忽视河洛抛出的“中游势力”这根橄榄枝。据巡波观察,有几股行踪诡秘、气息与寻常水蛇妖略有不同的探子,开始出现在“洛水府”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,远远窥探,似在评估这股新兴力量的成色。它们极为谨慎,一旦察觉有被发现的可能,便立刻远遁,绝不纠缠。
“黑鳞在试探,也在权衡。”河洛得到消息后,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。这种反应,正在他的预料之中。黑鳞既想确认碧波潭后方是否真的空虚,也想看看这中游的“洛水府”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他潜在的“盟友”或“棋子”。
与此同时,碧波潭方面也并非毫无察觉。鲤鱼精虽将主要精力放在应对正面(河洛)的“云水重域”大阵上,但后方频繁出现的异常妖气波动和零星失踪的巡逻队员,还是引起了它的警觉。它开始向黑水涧方向增派巡逻力量,并加强了几个重要据点的守备,对水蛇妖的防范之意显而易见。只是,它目前的重心仍在突破中游防线,对下游的骚动暂时采取了守势,并未立刻兴师问罪。
一时间,以河洛的“洛水府”为中心,上游的碧波潭(鲤鱼精)和下游的水蛇妖(黑鳞),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而脆弱的三角平衡:
河洛(洛水府):据守中游,凭借“云水重域”大阵成功抵御了碧波潭的正面压力,成为牵制碧波潭主力的关键支点。同时,通过神秘使者的现身说法,成功引起了水蛇妖的“兴趣”,使其不敢轻易将自己视为敌人,反而成了潜在的利用对象。河洛处于相对超然的地位,但实力仍是三方中最弱的一方,依赖阵法地利和智谋周旋。
鲤鱼精(碧波潭):实力最强,占据上游富饶水域,但主力被河洛牢牢牵制在中游,无法全力施展。后方又面临水蛇妖蠢蠢欲动的威胁,陷入两线作战的潜在风险,不得不分心防备,攻势受阻,进退维谷。
黑鳞(水蛇妖):野心勃勃,实力介于两者之间(金丹初期巅峰)。趁碧波潭主力被牵制,欲图上游之地。但忌惮碧波潭的整体实力(尤其是元婴期的碧波大王),内部亦有分歧需要整顿。对中游的河洛,既想利用其牵制碧波潭,又摸不清其深浅和真实意图,不敢贸然结交或为敌。
这种平衡并非稳固的和平,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,是一种动态的、充满猜忌和算计的均势。任何一方的过激行动,都可能打破平衡,引发连锁反应。
河洛深知,这种局面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——“宝贵的喘息和发展时间”。他必须充分利用这段黄金时期,做两件事:一是继续维持并微妙操控这种三角平衡,使其尽可能延长;二是抓紧一切时间,疯狂提升自身和势力的实力。
对于第一点,河洛的策略是“保持信息差,引导注意力”。
他命令巡波的情报网更加活跃,但行动更为隐蔽。对碧波潭,持续散布一些关于水蛇妖即将大举进攻、内部群情激奋的“流言”,加剧鲤鱼精的焦虑和后方压力;对水蛇妖,则偶尔“泄露”一些碧波潭后方守备“外紧内松”、某些据点守军怨声载道的“情报”,助长黑鳞的野心和侥幸心理。同时,对黑鳞派来的探子,河洛下令采取“有限度的展示”策略——既让它们看到“洛水府”阵法森严、弟子训练有素的一面(通过偶尔的演练和阵法光芒的调控),又适当显露一些“资源匮乏”、“底蕴尚浅”的迹象,让黑鳞觉得河洛有利用价值,但又不足以对他构成致命威胁,从而保持那种“可合作可拿捏”的暧昧态度。
对于第二点,河洛则是争分夺秒。
他本人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修炼之中。《混沌决》金丹篇的奥妙无穷,每多领悟一分,法力便凝练一分,对水之法则的感悟也深刻一分。他感觉金丹后期的壁垒已经松动,向着金丹后期巅峰迈进的步伐坚实而稳定。同时,他对“水镜幻身”和“惑心术”的练习也从未停止,这两种神通在接下来的博弈中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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