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俱芦洲的夜,比白昼更加深沉。血色的天穹下,风声如同亡魂的呜咽,在扭曲的怪木间穿梭不息。河洛的身影,宛如一道融入黑暗的影子,在嶙峋的山石间飞速穿行。他不敢动用任何显眼的遁术,甚至连水遁都极少使用,只是凭借着元婴期修士对环境的敏锐感知和对肉身力量的精妙控制,在崎岖的地形中留下一个个模糊的残影。
他的目的地,是数日前发现的那处瀑布水帘后的临时洞府——“洛水洞”。
那里是他来到北俱芦洲后,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、可以称之为“家”的地方。虽然简陋,却倾注了他不少心血。那里有他第一次闭关的宁静,有他消化妖丹、祭炼法宝的记忆,更有片刻远离追杀与窥探的安宁。
然而,现在,这份安宁已被彻底撕碎。
就在不久前,他在一次例行的系统签到中,于古战场一处煞气浓郁之地,获得了那份改变他处境的情报——一道来自黑风妖王势力的剿杀令。
那是一道以妖力铭刻的符箓残片,上面绘制着狰狞的黑色旋风图腾,散发着一股毫不掩饰的暴戾与杀意。神识扫过,残片内部的信息清晰地烙印在河洛的脑海:
“【黑风妖王令】:凡域内妖族,见外来元婴修士,格杀勿论,或上报吾之巡山队。若有藏匿、包庇者,同罪论处!”
字字如刀,冰冷刺骨。
河洛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。他知道,之前斩杀那支黑风妖王巡山队的事,终究还是暴露了。不,或许在他斩杀巡山队之前,黑风妖王就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突然闯入辖区的“变数”。这道剿杀令,与其说是对他的惩罚,不如说是一种宣告——宣告着此地霸主对他的正式宣战。
一个天仙后期的妖王,其势力之庞大,手段之狠辣,远非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元婴初期修士所能抗衡。之前那场胜利,不过是侥幸。现在,对方是动了真格,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。
“不能再留了。”
河洛的脸色无比凝重。洛水洞,这个他亲手建立的安全屋,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巨大陷阱。黑风妖王的巡山队遍布山脉,他们很快就会循着线索找来。
必须立刻走,走得越远越好!
他没有丝毫犹豫,身形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,速度快到了极致。沿途遇到几处可能留下气息的地方,他都毫不犹豫地停下,双手掐诀,引动一丝混沌真元,如同最精密的橡皮擦,将自己存在过的所有痕迹——气息、脚印、乃至法力微尘,尽数抹除。
在路过一处狭窄的隘口时,他更是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块蕴含驳杂能量的“煞血晶”,按照特定的方位和阵法原理埋入地下。这些煞血晶会持续散发出混乱的能量波动,足以干扰任何追踪者的神识探查,让他们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继续前进,还是在此地折返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如同一缕真正的青烟,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片熟悉的瀑布水帘。
洛水洞内,一切如常。岩洞干燥,石笋形态各异,中央的灵泉散发着微弱的灵气。然而,河洛却无暇欣赏。他一进来,便开始了最后的、也是最彻底的抹除工作。
他将自己修炼时坐卧的蒲团、炼丹时剩下的药渣、甚至是用过的每一枚符箓的残骸,全部收集起来,用混沌真元彻底焚毁成最微小的粒子。他在洞壁上刻画的一些简单符文,也被他用指尖的血肉抹平,恢复成最原始的岩石面貌。
最后,他走到洞口,看着那层由水和灵气构成的、近乎完美的“隐匿阵”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。他没有去破解它,那太费时间,且可能留下更多痕迹。他只是伸出手指,在阵法核心的一个节点上,轻轻一点。
“嗡——”
阵法光芒微闪,随即迅速黯淡下去,变成了一个半成品的、充满了谬误的残次法阵。任何一个懂阵法的人看到,都会觉得此地的主人在布置阵法时发生了意外,仓促离去,而非有预谋的撤退。
做完这一切,河洛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他短暂安宁的岩洞。他没有留恋,转身,毫不犹豫地冲入了瀑布之后的黑暗中。
……
离开洛水洞数里之后,河洛在一处僻静的山坳中停下。他并未急着远遁,而是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枚新的【敛息符】贴在身上,同时收敛全身气息,如同一块融入大地的石头,耐心地等待着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大约一炷香后,远处天际,一道微弱的灵光闪过,随即消失。
“来了。”
河洛心中了然。他设置的迷踪幻阵和煞血晶,成功地吸引了一队巡逻的妖兵。他能感觉到,数道强大的神识扫过他刚才所在的区域,带着疑惑和审视。
“奇怪,明明感应到这里有陌生气息,怎么凭空消失了?”
“难道是跑了?这么快?”
“哼,狡猾的外来者!加大搜索范围,就算把这片山区翻过来,也要把他揪出来!”
妖兵们的议论声通过神识远远传来。河洛屏住呼吸,纹丝不动。片刻之后,这几道神识才不甘地离去,继续向其他方向搜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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