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镜中,河洛看到孙悟空几乎在妖气出现的瞬间便有所察觉,猛地从静坐中惊醒,抓起金箍棒(此时仍是天河定底神珍铁),火眼金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变得粘稠而危险的海水。木筏周围的洋流开始变得紊乱,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开始形成,水下隐约可见庞大狰狞的黑影游弋。
“来了。”河洛神色不变,这本就在他预料之中。这是孙悟空踏入真正危险区域前,必经的一道考验。他并不打算直接出手替孙悟空解决这些麻烦,那会适得其反,扼杀其成长的机会。但他的“保驾护航”,也并非虚言。
就在那几头巨大海妖(一头堪比山峦的玄龟,两条通体幽蓝、头生独角的恶蛟,以及一群獠牙外露、鳞甲狰狞的鲨鱼精)即将破水而出,对木筏发动致命攻击的刹那。
河洛心念微动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,没有耀眼夺目的光华。他只是通过破界梭,将一丝精纯至极、却又蕴含无上威严的混沌道韵,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,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。
这丝道韵,微弱到几乎无法被寻常修士感知,但其本质层次极高,乃是源自混沌魔神的本源气息,对于灵智已开、对危险有着本能直觉的强大妖族而言,不啻于惊雷炸响!
那几头即将发动攻击的海妖,动作瞬间僵住!
玄龟缩回了探出的巨爪,恶蛟冰冷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,那些鲨鱼精更是如同遇到了天敌,纷纷摆尾,惊慌失措地潜入更深的海底。它们无法理解那瞬间掠过心头的恐怖威压来自何方,但那死亡临近的直觉无比清晰!那个木筏上的“食物”,似乎被某种不可言说的伟大存在所“标记”了!
海面迅速恢复了平静,紊乱的洋流平息,漩涡消散,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。
木筏上,孙悟空紧握金箍棒,全身肌肉紧绷,已然做好了恶战的准备。他甚至能闻到水下传来的浓重腥气,看到那巨大的黑影。然而,就在攻击即将临体的瞬间,所有威胁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?
他疑惑地眨了眨火眼金睛,神识仔细扫过周围海域,除了几只受惊的普通鱼群,再无任何妖气残留。
“怪事……”孙悟空挠了挠头,收起架势,“莫非是俺老孙气势太盛,把它们吓跑了?哈哈!”他天性乐观,虽觉蹊跷,但危机解除总是好事,便也不再深究,只当是自己威风凛凛,妖邪退避。
破界梭内,河洛看着水镜中孙悟空那副自得的样子,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。这样便好。既替他扫清了远超其当前能力范围的障碍,又未曾干扰他自身的体验与成长。这份“保驾护航”,无声无息,恰到好处。
接下来的几日,类似的场景又发生了数次。每当有实力远超孙悟空的海妖或被其气息吸引、或单纯想要捕食的深海巨兽试图靠近时,河洛便会如法炮制,释放出一丝混沌道韵进行威慑。效果屡试不爽,总能在最后关头让那些潜在的危机消弭于无形。
而孙悟空也渐渐习惯了这种“有惊无险”的航行。他变得更加自信,甚至开始主动利用罗盘指引,避开一些看起来就灵气紊乱、妖气隐隐的区域(这些区域河洛并未提前清理,留给孙悟空自行判断),展现出极高的灵性与学习能力。他对罗盘的依赖也与日俱增,不时拿出来核对方向,确保自己没有偏离航线。
河洛注意到,孙悟空偶尔会摩挲着罗盘粗糙的边缘,望着远方,眼神中除了坚定,还多了一丝对那赠宝老渔夫的感念。这份感念很淡,却纯粹。这正是河洛想要种下的“善因”。
这一日,木筏航行至一片海域,下方并非深渊,而是一片连绵起伏的珊瑚礁林。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,将五彩斑斓的珊瑚映照得如梦似幻。然而,美景之下却暗藏杀机。礁石丛中密布着锋利的暗礁,水下更有无数潜流形成的漩涡,拉扯着木筏,使其行进艰难。
孙悟空尝试用竹篙撑开礁石,但水下暗流力量奇大,木筏摇晃不定,几次险些撞上尖锐的珊瑚。他皱起眉头,正欲运转更强法力强行通过,忽然想起了老渔夫塞给他罗盘时,似乎嘟囔过一句“……底座夹层里好像还刻了点什么老头子忘了的玩意儿……”
他心中一动,拿起罗盘,仔细摸索其底部。果然,在边缘处发现了一道几乎与木质纹理融为一体的细微缝隙。他用指甲小心翼翼一撬,一块薄薄的木片应声脱落,露出了下方刻着的一行行蝇头小字。
并非什么高深功法,只是一段口诀和几句简单的行气法门,旁边还配有粗糙的图解,似乎是一种基础的避水诀。
“避水诀?”孙悟空天生聪慧,过目不忘,虽从未接触过正经道法,但这口诀浅显直白,配合图解,他稍一琢磨,便明白了其中关窍。这法诀并非让人真正避水,而是能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气罩,排开少许水流,减少阻力,并能略微感知水流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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