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避水诀相助,孙悟空信心大增。他不再一味躲避暗流,反而尝试着操控木筏,借助避水诀形成的稳定空间,在礁石间隙中穿梭。他发现,诵念口诀时,对水流的感知也变得格外清晰,哪处有暗涌,哪处可通行,几乎能心生感应。
这仿佛变成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修行。他不再视这片险地为阻碍,而是将其当作磨练神通、熟悉避水诀的试炼场。他时快时慢,时进时退,木筏在他操控下,竟如游鱼般在犬牙交错的礁石林中灵活穿行。偶尔有躲不开的漩涡,避水诀形成的气腔也能有效抵消大部分吸力,让他有惊无险地渡过。
这个过程,也让他对自身灵力的运用有了新的体会。那避水诀看似简单,实则对灵力控制的精妙程度要求极高。维持气腔的稳定,感知水流的细微变化,都需要心神高度集中。初时还有些生涩,几次下来,便越发纯熟,消耗的灵力也渐渐减少。
如此行了大半日,眼前豁然开朗。险恶的暗礁区终于被甩在身后,重新迎来一望无际的深蓝海域。
孙悟空收了避水诀,回望那片依旧潜伏着危险的暗礁群,长长舒了口气。经历这番风雨和暗礁的考验,他非但没有疲惫,反而觉得精神奕奕,体内灵力似乎也更加凝练了几分。他摸了摸怀中的罗盘,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安定。
“海外仙山,果然非易与之地。若无此宝,俺老孙今日怕是要费些周折了。”他喃喃自语,眼中对前路的期待更浓,寻仙访道之心愈发坚定。
他并不知道,在极高极远的云层之上,一艘梭形飞舟完美地隐匿在虚空之中。河洛负手立于舟头,将下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。他看到孙悟空在风浪中的兴奋,在暗礁前的机变,以及运用避水诀时的迅速掌握,眼中不由掠过一丝赞赏。
“灵明石猴,果然天赋异禀。这最基础的避水诀,在他手中,竟能发挥出如此效果。心性果决,临危不乱,是块好材料。”
他见孙悟空已安全渡过险地,且似乎从中有所获益,便彻底放下心来。他的暗中护持,更多是防范那些超出孙悟空当前能力范围的意外,比如某些沉睡的深海巨妖,或者被灵明石猴气息吸引来的、心怀叵测的修士。至于这等自然天险,正是磨练心志、增长见闻的契机,他自然不会插手。
“前路已通,距离那海外仙山的气象也越来越近。我的护送,到此也该告一段落了。”河洛心念微动,脚下破界梭悄然转向,不再跟随木筏,而是无声无息地沉入深海,向着南赡部洲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海面上,孙悟空调整了一下方向,继续朝着罗盘指针所指的方位前进。他并不知道那位“老渔夫”已然离去,更不知自己方才的经历,已落入他人眼中,并结下了一份善缘。他只知道,目标在前,路在脚下。
他抬起头,望向水天一线的远方,那里,海天的颜色似乎与别处有些不同,隐隐有祥光瑞霭,若有若无。
仙山,应该不远了吧?
他深吸一口带着咸腥气息的海风,撑开竹篙,木筏破开蔚蓝的海面,留下一道浅浅的波痕,坚定地驶向那片充满未知与希望的茫茫大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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