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物品的制作,极大地消耗了李默手头的灵性材料储备,但也让他的“弹药库”充实了不少。他能够感觉到,自己在“暗影序列”能力的运用,尤其是对阴影能量的精细操控和符文蚀刻方面,有了更深的体会,这对他未来晋升“影缚者”无疑有着潜移默化的好处。
在此期间,夜瞳和萨姆的情报网络也在持续运作。
夜瞳传回的消息证实了李默的推测。军情九处对桥区域安全屋“恶鬼”屠杀案的调查陷入了僵局,现场除了浓郁的阴影气息和死者体内残留的蚀影之力,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指向凶手的真实身份或来历。“迷雾中的恶鬼”的传说在底层非凡者中愈演愈烈,甚至开始出现各种夸张的版本。同时,军情九处内部似乎因为铁锚街线索的中断和恶鬼的压力,产生了一些内讧的迹象,不同派系之间的互相指责开始浮出水面。
而萨姆那边则带来了一些关于极光会的动向。极光会似乎并未因安全屋的损失而收敛,反而变得更加活跃和……疯狂。他们在东区和码头区的一些隐秘据点活动频繁,似乎在酝酿着什么,有零星的目击报告称,看到极光会成员在进行某种黑暗的祭祀仪式,目标直指“真实造物主”。萨姆的口信最后再次强调:“老板,风声还是紧,‘戴徽章的’像疯狗一样,‘夜里活动的’更像要爆炸的火药桶,千万小心。”
所有这些信息,都被李默冷静地汇总、分析。风暴确实在汇聚,并且因为他的介入而变得更加混乱和不可预测。但他所在的槐树路19号,却如同风暴眼中那片反常的平静区域,在暗流汹涌的贝克兰德,维系着一种脆弱的平衡。
第三天下午,休已经可以在不使用外力搀扶的情况下,自己缓慢地在客房与书房之间短距离行走了。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,眼中的神采也基本恢复,只是剧烈动作时肋部还会传来明显的痛感。
她走进书房时,看到李默正站在城市地图前,目光落在码头区铁锚街的位置。他的侧脸在午后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,仿佛在权衡着某个重大的决定。
“福尔摩斯先生。”休轻声唤道。
李默回过神,脸上的冷硬瞬间被温和取代:“感觉如何?”
“好多了。”休走到他身边,也看向地图上的那个点,“我们……是不是该行动了?”
李默沉默了片刻,点了点头:“时机差不多了。军情九处对那片区域的公开监视已经减弱,他们的内部矛盾分散了精力。极光会的异常活动也可能是一个机会,或者说,一个需要我们尽快拿到金属筒的理由。”
他指向地图上铁锚街13号周边区域:“今晚午夜行动。我会亲自去。”
休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识道:“我也去!”
李默看向她,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不行,你的伤势尚未痊愈,这会成为行动中的不确定因素。而且,这次行动的核心是‘隐秘’与‘速度’,并非正面冲突。”
看到休眼中闪过的失落与不甘,他语气放缓,补充道:“你需要留在这里,休女士。这里同样需要守护。而且,”他顿了顿,“我需要你保持最佳状态,在我们取回金属筒后,解决和应对可能随之而来的麻烦,更需要你的智慧和力量。那才是你的战场。”
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信任和托付,巧妙地将休定位在更重要的后续环节,而非单纯的累赘。这让休无法反驳,也让她心中的失落减轻了不少。她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:“我明白了。我会守在这里,等您回来。”
李默微微一笑,伸手从工作台上拿起那对【影跃靴刺】和那枚【镜花水月】怀表,递给休:“这些东西你先熟悉一下用法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他自己则只保留了那几枚【沉静符咒】和惯用的影蚀之牙。
他没有给自己制作更多装备,因为对他而言,最强的武器始终是他自身的力量。
夜幕如期降临,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巨毯,将贝克兰德彻底覆盖。浓雾再起,为夜晚的行动提供了绝佳的掩护。
希尔斯顿区槐树路19号的所有窗帘都已拉上,只有书房壁炉的火光在跳动。休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,身上盖着毛毯,【匿影之幕】护符紧贴胸口,那对靴刺和怀表就放在手边。她看似平静,但微微蜷起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。
李默站在书房中央,最后检查了一遍自身的状态。他换上了一身没有任何标识的深灰色紧身衣物,外面罩着一件普通的黑色长外套,脸上没有任何遮挡,因为在阴影潜行状态下,他的面容本身就会变得模糊不清。
“我出发了。”他看向休,声音平稳。
“一切小心。”休忍不住叮嘱,碧蓝的眼眸中充满了关切。
李默点了点头,没有再多言。他向后一步,身形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书房角落最浓郁的阴影之中,气息彻底消失。
休看着那片空无一物的阴影,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她知道他很强,强大到可以轻易覆灭一个由序列7带领的非凡者小队。但贝克兰德的夜晚隐藏着太多的未知,极光会的疯狂,军情九处的底蕴,还有那可能存在的、更高序列的注视……
她拿起那枚【镜花水月】怀表,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定。她必须信任他,就像他信任她能守护好这里一样。
今夜,贝克兰德的雾气似乎格外浓重。而一道无形的暗影,正穿越这座沉睡的都市,向着风暴最初酝酿的地方,悄然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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