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全屋内，气氛在威廉那句意味不明的“处理”之后，变得愈发诡异。特兰西伯爵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，他像只找到了新玩具的猫，完全无视了周围其他人惊恐未定的情绪，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威廉·T·史皮尔斯的胸膛——那个刚刚被他掏过的地方。
“威廉~”他拖着甜腻的尾音，小手不安分地又探向了威廉的胸口，那里制服光洁如新，仿佛从未被破坏过，“刚才那个……硬硬的、会跳的、香香的东西，再给我玩玩嘛~”
说着，不等威廉回应，他的指尖再次泛起幽光，竟然又一次轻易地穿透了那看似坚实的死神制服，精准地握住了那颗由暗色金属与能量构成的、搏动着的“心脏”！
这一次，他不仅仅是握着。
他像玩弄一颗有弹性的皮球一样，轻轻捏了捏，感受着那冰冷的、坚实的触感下传来的规律搏动。然后，他低下头，张开嘴，露出尖尖的小虎牙，对着那颗“心脏”啊呜就是一口！
“咯嘣——”
一声轻微的、像是咬在某种极其坚韧的橡胶或软金属上的声音响起。
“唔……软的？”特兰西伯爵眨了眨眼，有些意外，又带着点发现新大陆的兴奋，“咬起来……口感好奇特！” 他似乎还想再试一次。
“！！！”
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，速度快得让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。
葬仪屋终于无法维持他那看乐子的心态，长长的银发下，嘴巴微微张开，露出了罕见的震惊表情。他处理过无数灵魂，见过各种死法，但这种……活生生（？）被人掏出心脏还把玩、啃咬的场面，即便是他也觉得过于超纲。
格雷尔·萨特克利夫直接“嗷”一嗓子，吓得差点灵魂出窍（虽然他本来就是死神），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软倒在地，抱着头瑟瑟发抖：“不行了不行了！视觉冲击力太强了！塞巴斯酱！人家需要急救！！”
刚刚走到门口，尚未完全离开的查尔斯·菲普斯与查尔斯·格雷，闻声回头，恰好将特兰西伯爵咬心脏的一幕尽收眼底。两位见惯大场面的王室重臣，此刻也吓得脸色发白，脚步踉跄，差点互相绊倒。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“疯狂”的认知范畴。
而距离最近的塞巴斯蒂安·米卡艾利斯，尽管身为恶魔，也被这极度挑战生物（和非生物）认知极限的一幕冲击得瞬间失态。他下意识地伸手，一手扶住了旁边同样看得目瞪口呆、盔甲都在微微作响的亚修·布朗，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撑住了身旁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的克洛德·弗斯达斯。三位（穿着盔甲的）顶级执事/管家，此刻竟因为同一个“小疯子”的行为，短暂地形成了一个互相支撑的、诡异的同盟。
而被咬了“心脏”的本人——威廉·T·史皮尔斯，他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，连闷哼都没有。他低头，看着那颗被特兰西攥在手里、还留有几个浅浅牙印的“心脏”，又看了看特兰西那充满求知欲和玩闹性质的闪亮眼神，沉默了两秒。
然后，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（包括葬仪屋）再次瞳孔地震的举动。
他抬起手，轻轻揉了揉特兰西伯爵那头柔软的白发，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纵容？语气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调子，却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：
“乖，这个现在不能吃。回头再给你。”
回头……再给？
给什么？给……他的心脏当零食吗？！
安全屋内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只剩下特兰西伯爵因为得到“承诺”而满足的哼哼声，以及格雷尔微弱的后台啜泣声。
威廉·T·史皮尔斯的“冷静”与特兰西伯爵的“疯”，在此刻形成了一种足以摧毁所有旁观者理智的、荒诞而恐怖的平衡。
（第十二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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