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幕:被“遗弃”的宾客与购物狂预告
特兰西伯爵的行动总是出人意料,如同他那双变幻莫测的异色瞳。在凡多姆海恩府邸的下午茶接近尾声,气氛刚刚趋于一种微妙的平静时,他忽然站起身,慵懒地伸了个懒腰,那姿态优美得如同刚刚苏醒的猫科动物。
“好了,这里的茶点也就这样了。”他语气带着一丝挑剔,异色瞳扫过在场的众人,最终落在文森身上,“文森,我儿子阿洛伊斯,还有他这个……嗯,执事,”他指了指克洛德,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行李,“就先在你这儿待一会儿。我带艾利斯塔去逛逛,采购点东西。”
这话说得理所当然,完全没有征求主人同意的意思,甚至没有给阿洛伊斯和克洛德任何反应的时间。
文森·凡多姆海恩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做派,只是无奈地笑了笑,点了点头:“随你高兴,特兰西。只要记得晚上来接人就行。”他顿了顿,带着一丝善意的提醒,“别又买得忘了时间。”
“知道啦,知道啦,啰嗦。”特兰西伯爵不耐烦地摆摆手,然后转身,极其自然地挽住了静立一旁的艾利斯塔的手臂——如果那能算手臂的话——尽管艾利斯塔戴着白手套的手依旧垂在身侧。他仰头对那无头的管家说道:“走吧,艾利斯塔,我们去看看最近有什么新到的宝贝。”
艾利斯塔掌心的嘴没有发出声音,但他微微俯身的姿态,以及那无声散发的、绝对服从的气息,已经表明了一切。他甚至没有看被留下的阿洛伊斯和克洛德一眼,仿佛他们的存在与否,与他守护的“大少爷”毫无关系。
在众人目光各异的注视下,特兰西伯爵就这样挽着他那无头的、散发着地狱气息的“狗”兼管家,姿态优雅又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地,离开了凡多姆海恩府的客厅,将他的“儿子”和新契约的恶魔执事,像两件多余的行李般,丢给了此间的主人。
客厅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。
文森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,摇了摇头,随即转向身边容光焕发的瑞秋夫人,脸上露出了温和而略带得意的笑容,仿佛在说“看,我早就知道会这样”。他轻轻揽住妻子的肩膀,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:“看吧,瑞秋,我说过的,我的朋友特兰西,虽然行事……独特了些,但他绝不会害你。他若真想对谁好,那是真的会掏心掏肺——用他那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方式。”
瑞秋夫人抚摸着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,眼中还残留着对那神奇“易容术”的惊叹和感激,她点了点头,声音轻柔:“他给我的那些护肤品,感觉真的很特别,虽然牌子没听过,但用起来很舒服。尤其是那个治痘痘的药膏,效果立竿见影,比我以前用过的所有东西都好用。”她顿了顿,脸上泛起一丝红晕,“只是没想到……特兰西伯爵对这方面如此……精通。”
文森闻言,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,嘴角抽搐了一下,低声道:“他何止是精通……他根本就是沉迷!你是没见识过以前,他弄来的那些瓶瓶罐罐,大部分都是些名字古怪、效果……呃,惊世骇俗的东西。给我用的基本都是什么‘SK-II’神仙水之类的,说是能保持‘少年感’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语气带着一丝庆幸,“还好他现在转移目标了。”
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有些手足无措的阿洛伊斯,带着一丝同情,又有一丝看好戏的意味,说道:“阿洛伊斯,希望这次……你父亲不会又把整个集市的东西都塞满他的马车。”他想起特兰西伯爵那恐怖的购买力,以及凡多姆海恩府库房里至今还堆着的、某些来自特兰西的“馈赠”,就感到一阵头疼。
阿洛伊斯原本还沉浸在又被“父亲”如同垃圾般丢弃的屈辱和茫然中,听到文森的话,下意识地抬起头,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:“什么?塞满车?”
文森看着他那副懵懂的样子,意识到这个孩子可能对特兰西伯爵的某些“习性”还一无所知,于是好心地(或者说,带着点恶趣味地)解释道:“你刚回到托兰西斯府邸,不知道也情有可原。你父亲他……有个小小的爱好,就是喜欢买东西。各种各样的东西,从古董珠宝到最新奇的机械玩意,从东方丝绸到……嗯,就像他今天带来的那些护肤品和化妆品。而且,他买东西不是按‘件’,通常是按‘车’计算的。凡是他看上的,或者觉得有趣的,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,直到把他的马车——有时候甚至是雇佣的货车——塞得满满当当,再也塞不下为止。”
阿洛伊斯听得目瞪口呆。他虽然知道特兰西伯爵生活奢靡,却没想到竟是这种程度的……疯狂?这和他记忆中那个阴郁、暴力、沉溺酒色的男人形象,似乎又产生了某种偏差。
就在这时,文森似乎想起了什么,从精致的西装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——一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、明显带有未来科技感的设备。他熟练地解锁屏幕,点开一个似乎是定位追踪的应用程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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