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递过来一块被特殊禁制封存的、拇指大小的黑色晶石。晶石内部,仿佛封印着一缕不断扭动的灰黑色雾气。
“这是……高度浓缩的寂灭本源结晶!”叶尘一眼认出,“而且,这结晶的能量波动,与化龙池底裂缝中泄露的,以及我法相核心那枚印记的,同出一源!”
“不错!”叶烈咬牙道,“更关键的是,在此人胃囊中,我们还发现了这个!”
旁边一名暗堂执事,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玉钳,夹起一片指甲盖大小、几乎被胃液腐蚀殆尽的奇异皮纸残片。残片上,以某种暗红色的颜料,画着一个极其简陋的图案——那是一个扭曲的、仿佛由无数破碎齿轮和锁链构成的眼球图案,正中央,则是一个小小的、燃烧着灰焰的钥匙标记。
“这个图案,暗堂秘档中有记载,是净天盟内部‘引导者’一级的成员,执行重要‘播种’或‘引导’任务时,才会使用的秘密标识!”叶烈声音森寒,“结合这枚寂灭结晶和其试图靠近你的行为……几乎可以肯定,净天盟的‘计划二’已经启动!他们在叶城内部,还有隐藏更深的‘引导者’,并且正在主动接近你,或许是想确认‘钥匙’状态,或者……进行下一步的引导!”
叶尘看着那诡异的眼球钥匙图案,心中警兆骤升。净天盟果然不会只是被动等待,他们已经主动出手了!
“能追踪到这‘引导者’吗?”叶尘问。
暗堂执事摇头:“此人是死士,身上所有线索都是单向的。我们正在全力排查其近期接触过的所有人,但对方行事极为谨慎,恐怕……”
话音未落,异变突生!
那具杂役尸体体内残留的最后一丝寂灭之气,与暗堂执事手中那片皮纸残片上的眼球图案,竟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!
“嗡!”
皮纸残片上的眼球图案,仿佛活了过来,猛地投射出一道极其暗淡的灰光,在昏暗的密室空中,短暂地映照出了一副模糊的画面——
那似乎是一间昏暗的书房,书桌上摆放着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油灯。油灯旁,隐约可见一只骨节分明、保养得宜的手,正将一张类似的、画着眼球钥匙图案的完整皮纸,缓缓投入油灯的火焰中。皮纸燃烧,灰烬飘落在一个打开的、里面空空如也的精致紫檀木盒里。
画面一闪而逝,灰光消散,皮纸残片彻底化为灰烬。
密室中一片死寂。
“那是……‘引魂灯’和‘纳虚盒’?”一名见识广博的暗堂执事失声道,“是最高等级的隔空传讯、销毁证据的法器组合!使用此法,说明传递的信息至关重要,且接收者地位极高,行事必须绝对隐秘!”
叶烈脸色难看至极:“能在叶城内部,动用这等法器,且书房布置如此讲究……这‘引导者’的身份,恐怕高得吓人!”
叶尘盯着那画面最后消失的空紫檀木盒,心中念头飞转。对方在销毁指令?还是完成了某一步,在清除痕迹?那个空盒子,原本装的会是什么?新的指令?还是……下一步引导所需的“道具”?
无论是什么,都说明对方的行动在加速,且更加隐秘。
“叶烈长老,暗堂的清洗,必须加快,力度要更大!”叶尘沉声道,“对方已经急不可耐了。另外,我需要知道叶城内部,有哪些人的书房,符合刚才画面中看到的风格布局,并且有可能接触到‘引魂灯’和‘纳虚盒’这个级别法器的人!”
“我明白!”叶烈重重点头,眼中杀气凛然,“老子就是挖地三尺,也要把这个藏头露尾的杂碎揪出来!”
离开暗堂,叶尘的心情更加沉重。
净天盟的触角,比想象中更深,行动也更诡谲。自己前往“源界归墟”的计划,恐怕必须提前了。在对方完成所有布置、或者说,在自己被完全“引导”入彀之前,他必须主动出击,踏入那个未知的绝地,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回到星辉别院,他站在窗前,望着叶城繁华的夜景,手中摩挲着那枚“星神护命符”。
准备,已经差不多了。
是时候,去会一会那“源界归墟”,以及幕后那些见不得光的“引导者”了。
他取出一枚空白玉简,开始记录自己离开后需要交代的事情,以及留给叶灵儿、苏沐晴等人的讯息。
夜色渐深,星辉别院灯火通明,平静之下,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。
(第三十三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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