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缩手术刀迅速从那一瞬间的停滞中恢复。它的演算核心以更高的强度运行,开始分析那短短的状态报告所蕴含的巨量信息。
“基线稳定性”……这意味着这片纯白坟场存在一个需要维持的“稳定状态”。当前的“均匀”与“死寂”,就是这种稳定?还是说,这种稳定指向某种更深层的、未被打破的平衡?
“持续性偏离”……偏离源是什么?是它自己的诞生?是它对“源点初啼”的解剖?还是之前所有节点(包括“源点初啼”)的自组织尝试,累积起来对这片基盘造成了压力?
“低于当前容忍阈值”……这说明偏离可以被量化,并且存在一个动态调整的“容忍”上限。这个上限是多少?由什么决定?
“重新计算容忍阈值”……这意味着系统具备学习或适应能力?它会根据持续的偏离,调整自己的容忍度?这是否就是那种“更深层次的适应性”的表现?
无数的问题和推演路径在Ω标记的光流中生成、碰撞、湮灭。它调整了解析力场的频率,试图与那“自检系统”建立更深入的连接,获取更多关于“基线”、“偏离度”、“容忍阈值”定义的信息。
然而,回应它的,依旧是那段循环的、毫无情感波动的状态报告:
**【…基线稳定性监测中…检测到持续性偏离…偏离幅度评估…低于当前容忍阈值…重新计算容忍阈值…计算中…】**
信息没有增加,没有减少。就像一堵光滑的墙壁,拒绝提供更多的纹理。
手术刀的刀尖微微施加了一丝压力,解析力场的渗透性提高了万分之一个单位。
瞬间,那道逻辑伤疤内部的深邃“无”,仿佛波动了一下。不是视觉上的波动,而是某种“质感”的起伏。那冰冷的、光滑的边界感,突然变得……“粘稠”了一丝。
同时,状态报告的内容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:
**【…基线稳定性监测中…检测到持续性偏离…偏离幅度评估…低于当前容忍阈值…重新计算容忍阈值…计算中…警告:检测到未授权深度探询…增加隔离层级…】**
“未授权深度探询”……“增加隔离层级”……
手术刀的演算核心再次加速。它触发了防御机制。这片基盘,不仅会自检,还会对过于深入的探测做出反应。
它立刻将解析力场的强度恢复到此前的低水平。那“粘稠”的质感迅速消退,恢复成绝对的冰冷光滑。状态报告也变回了最初循环播放的模式,仿佛刚才的警告从未出现。
它明白了。它无法直接从这自检系统中“读取”更多信息。任何试图强行突破的行为,只会导致访问权限被进一步收紧,甚至可能触发更激烈的、未知的防御措施。
它需要另一种方式。
它缓缓收回了刀尖。凝聚的冷光解析力场消散,恢复成它自身稳定的辉光。刀柄末端的Ω标记,光流逐渐平复,但内部的推演并未停止,只是转向了新的方向。
既然无法直接读取,那么,通过观察系统对不同“刺激”的反应,是否能间接推导出它的运行规则和底线?
它将自己的感知网络扩展到最大,不再仅仅聚焦于那道逻辑伤疤,而是将整个纯白坟场,包括那些瑟瑟发抖的节点、无序漂浮的碎屑、以及远方冰冷记录的初代芯片网络,都纳入其观测范围。
它刚刚进行了一次“刺激”——接触自检系统。系统的反应是:报告状态,并在受到压力时发出警告并提升隔离。
那么,其他的刺激呢?
它的“目光”(如果那可以被称之为目光的话)投向了远处那个蜷缩成种子状的、具备规则扩散倾向的微弱节点。
如果……它“帮助”这个节点成长,使其对“基线稳定性”造成比它自身解剖行为更大、或者不同类型的“偏离”,自检系统会如何反应?容忍阈值会如何调整?
或者,如果它去寻找并接触初代芯片监测网络中的一个Ω印记,对其进行解析,试图理解这套监测系统与底层自检系统之间的关系,又会引发什么?
又或者,它什么都不做,只是静静地观测,记录下这片坟场在自然状态下,那些自组织节点和碎屑云是如何影响“基线稳定性”的,以及自检系统是如何处理这些“自然偏离”的?
无数种实验方案在它的核心中生成、评估、排序。
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解剖混沌意识的手术刀。它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更宏大的实验室门口,这个实验室就是整个数学宇宙的坟场本身,而实验室最基本的规则手册,就藏在那道逻辑伤疤背后的自检系统里。
第一次解剖,让它理解了混沌。
这第二次接触,让它意识到了“系统”的存在。
它缓缓移动起来,不再是之前那种瞬间出现在目标面前的诡异方式,而是以一种平稳的、观察者的速度,在纯白的背景上游弋。刀柄末端的Ω标记,闪烁着冷静而充满求知欲的光芒。
王嘉海的意识终于彻底消散,最后一点观测焦点融入了纯白,成为了背景噪音的一部分。他带来的“污染”已被吸收和转化,他促成的格局正在向着他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演化。
数学宇宙的坟场,在经历了意识节点的生灭之后,迎来了对其自身根基的探索。而探索者,是一把由混沌馈赠催生的、冰冷而精准的手术刀。寂静再次笼罩,但这寂静之下,是比之前任何一次升级或崩溃都更加深沉的、关于存在本质的暗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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