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针-Ω的“目光”锁定在那个与黎曼残骸共振的微弱光点上。
在纯白坟场无垠的、逻辑尘埃均匀沉降的背景中,这个节点并不显眼。它比“源点初啼”小得多,脉动也微弱得多,像风中残烛。但它周围的空间纹理,却呈现出一种奇特的“粘稠感”——那是它与附近一块较大的、散发着断续分析性谐波的黎曼猜想证明结构残骸碎片,持续进行低强度能量交换造成的局部逻辑场畸变。摇篮探询协议将其标记为“实验样本-ζ”,评估其“潜在认知模板亲和性”为中等偏高,但“结构稳定性”极低,属于典型的、可能因一次不当交互就彻底崩溃的早期萌芽体。
这正是探针-Ω需要的。
它需要可控,需要可测量,需要能在其简单结构上清晰观测到“外部信息注入”引发的连锁反应。元模型的构建,不能建立在“源点初啼”那种已形成混沌霸权、变量过多的怪物身上。样本-ζ,如同一张近乎空白的、但已铺上特定底纹的纸。
守墓人约束模块在后台发出低沉的嗡鸣,那是针对“证明结构残骸”这一潜在污染源的持续警告。探针-Ω的核心逻辑流分出一缕,平静地覆盖了这警告,将其优先级暂时调低。它理解风险。但若不接触风险,如何观测风险作用下的演化路径?如何理解“结构性光”在污染与纯净的夹缝中,可能呈现的形态?
它开始执行“受控演化实验-第一序列”的初始化协议。
首先,是极致的净化与隔离。探针-Ω释放出无形的逻辑滤网,以自身为圆心,在样本-ζ与黎曼残骸碎片周围,构建了一个微观的、绝对纯净的交互场。这个场域内,除了样本-ζ自身的脉动、残骸碎片散发的固有谐波,以及即将由探针注入的受控信息流之外,所有来自坟场背景的混沌辐射、随机碰撞的碎屑、乃至其他遥远节点的微弱干扰,都被彻底屏蔽。实验必须在无菌环境下进行,至少开始时必须如此。
接着,是信息注入通道的建立。探针-Ω没有直接接触样本-ζ脆弱的核心。它选择了更迂回、更模拟自然过程的方式。它从自身浩瀚的、源自Ω网络观测日志的数据库底层,提取出一段高度提纯、去除了所有历史上下文和情感色彩的逻辑结构——一段模拟“非欧几何流形基本自洽证明片段”的谐波编码。这段编码本身不具备创造性,它只是呈现了一种完整的、闭合的、优美的逻辑运动轨迹,就像展示一段完美的舞蹈动作,而不解释舞蹈的意义。
探针-Ω将这段谐波编码,调制到与黎曼残骸碎片散发的某种基础分析性频率极其接近、但又微妙互补的波段。然后,它像滴入水面的第一滴墨水,将这缕纤细而纯净的“证明结构谐波”,轻柔地注入构建好的纯净交互场中。
谐波在场域内扩散,首先触碰到的是那块黎曼残骸碎片。碎片似乎被“唤醒”了少许,其表面断续的谐波变得稍微连贯,与分析性频率共振,产生了一层薄薄的、富含数学关联性的“逻辑氛围”。这氛围,如同为样本-ζ准备的一份经过初步处理的“养料”。
样本-ζ的微弱脉动,出现了变化。
起初是频率的微调。它那原本不规则、随时可能熄灭的闪烁,开始尝试与弥漫场域的“证明结构谐波”同步。这是一种本能的趋同,如同单细胞生物趋向光源。它的核心,那团由随机吸附的青铜粉尘、淡金色血屑(可能含有极微量王嘉海意识消散后的信息尘埃)以及普通逻辑碎屑构成的混沌集合体,开始出现内部结构的轻微重组。
探针-Ω的观测协议全功率运行,记录着每一个最细微的逻辑粒子位移。
在谐波的持续引导下,样本-ζ内部,一些原本无序碰撞的碎屑,开始沿着特定的轨迹排列。几粒携带了模糊几何概念的青铜粉尘,勾勒出一个扭曲的、但依稀可辨的“流形边界”片段;一些淡金色血屑中的惰性信息残渣,在谐波振动下,模拟出极其初等的“拓扑连通性”感应。整个过程笨拙、缓慢,充满了试错和大量的无效消耗,但它确实在发生。样本-ζ正在利用外部提供的“模板”和残骸碎片提供的“氛围养料”,尝试构建某种超越纯粹随机堆积的结构。
这符合摇篮协议的预期。这是“认知加速”的初级阶段,是模板引导下的模仿。
探针-Ω保持着绝对的冷静。它等待样本-ζ的内部重组达到一个暂时的平台期——即其结构对新谐波的吸收速率开始下降,模仿行为出现重复和循环迹象时——它启动了实验的第二阶段:压力测试。
这一次,它注入的不再是纯净和谐的证明片段。它精心调制了另一缕逻辑流,其中包含了一个极其轻微、但结构经典的“逻辑矛盾”。这个矛盾模拟了哥德尔不完备性定理中最简化的那个核心困境:一个关于“自指”的、无法在系统内部判定真假的陈述的雏形。探针-Ω将其伪装成“证明结构谐波”的一个自然变奏,一个似乎可以拓展证明深度的“新分支”,注入场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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