凯撒抓起那本古籍，没有丝毫犹豫，继续一页一页地撕下来送入口中。
羊皮纸的触感冰凉而粗糙，带着一股古旧的霉味。
每当一页纸张接触到舌尖，那股苦涩的味道就会在口腔中蔓延开来，就像是在咀嚼某种腐朽的树皮，又夹杂着金属锈蚀的味道。
但伴随着这种难以言喻的苦涩，一股诡异而强大的能量也随之涌入体内。
那能量冰冷刺骨，仿佛无数根冰针从喉咙直刺胃部，然后又化作一股暖流扩散到四肢百骸。
【深渊进化点+1】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。
凯撒面不改色，继续撕下第二页、第三页...
【深渊进化点+1】
【深渊进化点+1】
【深渊进化点+1】
每吃下一页，那股诡异的能量就增强一分。
凯撒能清晰地感受到，体内的深渊进化系统正在疯狂地吞噬、分解、吸收这些古籍中蕴含的黑暗力量。
第四页、第五页、第六页...
书房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。
原本明亮的烛火开始忽明忽暗，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。
空气中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下降，每个人呼出的气息都凝结成了白雾。
巴尔汗大师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，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异常，手已经不动声色地搭在腰间的法杖上。
雷蒙德也紧张地握紧了剑柄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
只有凯撒，依然平静地吃着那本古籍，仿佛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。
第七页。
【深渊进化点+1】
第八页。
当最后一页羊皮纸滑入喉咙的瞬间，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：
【深渊进化点+1，当前进化点：8】
然而，就在这一刻——
整个世界突然凝固了。
烛火停止了跳动，巴尔汗举起法杖的动作定格在半空，雷蒙德转头的姿势僵在那里。
就连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静止不动，仿佛时间本身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凯撒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看到，周围的一切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。
色彩，在褪去。
鲜艳的红色地毯变成了灰白色，巴尔汗身上华丽的紫色法袍失去了颜色，窗外的绿色树木也变成了单调的灰色。整个世界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色彩，只剩下黑、白、灰三种基调。
不，甚至连黑白都显得模糊不清。
紧接着，浓重的灰雾从虚空中涌出，如同洪水决堤一般疯狂蔓延。
灰雾浓稠得仿佛实质，翻滚、涌动、吞噬着一切。
眨眼之间，整个书房就被灰雾彻底淹没。
能见度急剧下降。
三米之外，已经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。五米之外，就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灰白。
十米之外，就是彻底的虚无。
凯撒发现自己依然站在马修斯的书房里，脚下是熟悉的地毯，身后是那张书桌，四周的书架也都还在原位。但是——
人不见了。
巴尔汗大师消失了。
雷蒙德消失了。
马修斯也消失了。
手中那本古籍同样不翼而飞，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
整个灰蒙蒙的世界里，只剩下凯撒一个人。
四周死寂得可怕。
没有呼吸声，没有心跳声，甚至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变得诡异地模糊。
整个空间仿佛被厚厚的棉絮包裹着，所有的声音都被吸收、吞噬、抹去。
这种死寂不是安静，而是一种超越了安静的。
就像是整个世界都死了。
凯撒眯起眼睛，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扫视着四周。
他的战斗本能在疯狂地发出警报——危险，极度危险！
他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刀。
刀身在灰雾中泛着冰冷的寒光，这是少数还保留着金属色泽的物品之一。
凯撒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，全身的肌肉都处于待命状态，随时准备爆发出致命的攻击。
呵呵呵呵...
一阵清脆的笑声突然从灰雾深处传来。
那笑声很轻，很脆，听起来像是年轻女子的笑声。
但在这个死寂的世界里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。
笑声在灰雾中回荡，飘忽不定，让人分辨不出具体的方位。
凯撒没有说话，只是调整呼吸，让体内的斗气开始缓缓运转。
呵呵呵呵呵...
笑声越来越近，越来越清晰。
灰雾开始涌动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穿行。
一道模糊的人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，缓缓向凯撒靠近。
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。
她的轮廓在灰雾中显得扭曲而不真实，每走一步，周围的雾气都会向两侧分开，然后又在她身后合拢。
她的步伐很慢，很轻，几乎听不到脚步声。
慢慢的，那道身影越来越清晰。
当她走到距离凯撒十米左右的位置时，凯撒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。
那是一个身穿血红色长裙的女子。
在这个黑白灰的世界里，她那件血红色的长裙显得格外刺眼，就像是白纸上泼洒的一滴鲜血，又像是黑夜中燃烧的一团地狱之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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