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再后退,反而猛地向前一扑,不是扑向任何人,而是扑向地面!同时,他手中的绣春刀并非劈砍,而是用尽全身力气,贴着湿滑的地面,猛地向前一扫!
“哗啦——!”
地上那摊他刚才踢翻桌子时泼出的、混着油污的姜汤和菜汁,被他这一刀扫起,劈头盖脸地泼向冲在最前面的夫妻杀手!
“啊!我的眼睛!”
辛辣的姜汤混着污秽猛地溅入眼中,两人猝不及防,顿时发出一声惨叫,攻势一滞,下意识地就去揉眼。
就是现在!
陆仁贾如同濒死的野狼,从地上一弹而起,根本不顾身后掌柜拍来的一掌,绣春刀化作一道凄冷的寒光,直刺而出!
“噗嗤!”
刀锋精准地从一个杀手的喉结处刺入,从后颈透出!
那杀手的惨叫戛然而止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,似乎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死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下。
陆仁贾一击得手,毫不停留,猛地抽刀!温热的鲜血喷溅了他一脸!他看也不看,拧身借力,刀锋顺势划向另一个仍在揉眼的杀手脖颈!
快!准!狠!
这是他在东厂诏狱看多了酷刑和死亡后,被逼出的、深藏在骨子里的凶性!
“呃…”第二个杀手捂着喷血的喉咙,嗬嗬作响,软倒在地。
电光火石之间,两名好手竟被一个看似油尽灯枯的人以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反杀!
那枯瘦掌柜的一掌已然拍到陆仁贾后心!
陆仁贾根本来不及回身格挡!
“找死!”张阎终于抓住了刀疤脸因同伴瞬间毙命而一瞬的失神,硬生生用肩胛骨硬扛了对方一刀,血光迸现的同时,他手中的腰刀如同毒蛇出洞,猛地掷出!
“噗!”
腰刀后发先至,直接洞穿了那枯瘦掌柜的胸膛!
掌柜的前扑之势戛然而止,低头看着透胸而出的刀尖,脸上全是愕然与不甘,缓缓倒地。
几乎同时,张阎合身扑上,不顾肩头鲜血淋漓,用一记凶狠的贴身肘击,重重砸在刀疤脸的喉结上!
“咔嚓!”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。
刀疤脸眼珠猛地凸出,鬼头刀当啷落地,双手捂住喉咙,咯咯作响,重重向后栽倒,没了声息。
战斗结束得极其突然。
整个大堂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依旧急促的雨声。
血腥味浓得几乎化不开,混合着姜汤、饭菜和雨水的土腥气,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古怪味道。
地上,五具尸体横陈,鲜血从他们身下汩汩流出,漫过碎裂的杯盏,沿着木质地板缝隙流淌,最终汇聚到门边的石阶上。外面的雨水不断冲刷下来,将阶上的血水冲淡,又染成淡淡的粉红色,顺着台阶一级级流下,仿佛永远也流不尽。
“血洗阶…”陆仁贾脱力般地靠在满是血污的楼梯上,看着门外那被雨水和血水反复冲刷的石阶,喃喃自语。他浑身都在发抖,不知是因为力竭、后怕,还是蛊毒再次被引动。
张阎捂着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口,踉跄着走到他身边,脸色因失血而苍白,却依旧强撑着:“头儿…没事吧?”
陆仁贾喘了几口气,抬起颤抖的手,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雨水,看着满屋狼藉和尸体,忽然咧开嘴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
“没…没事…就是…这下…KPI…超额完成了…就是…成本…有点高…”
张阎看着他,又看看这人间炼狱般的场景,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。
雨,还在下。冲刷着客栈招牌,冲刷着青石官道,也冲刷着门前那被血染透的台阶。
但今夜,这雨,注定洗不净这浓重的血腥。
而远处,更深沉的夜色里,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,正透过重重雨幕,注视着这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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