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看你一点也不惶恐。”皇帝冷哼一声,“你不是喜欢查案,喜欢追赃,喜欢跟那些江湖泥腿子、贪官蠹虫打交道吗?江南盐税的尾巴,还没处理干净吧?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,还在惦记着朕的国库吧?”
陆仁贾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。这是要把他踢出京城,既是保护(避开清流攻讦焦点),也是继续利用(去处理更棘手的后续),更是一种无声的警告——你依旧只是一把刀,朕能把你捧起来,也能把你扔回诏狱。
“臣,愿为陛下分忧,彻查江南盐税余孽,扫清污秽!”他毫不犹豫地应下。
皇帝似乎满意了他的识趣,挥了挥手,仿佛驱赶苍蝇:“拟旨,东厂理刑百户陆仁贾,擢升侦缉司理刑千户,赐便宜行事之权,即日赴江南,总揽盐税案后续事宜,一应官员,皆需配合。”
“臣,领旨谢恩!”陆仁贾叩首。千户之职,看似升了,实则被推向了更凶险的前台。
皇帝不再看任何人,转身,拂袖而去。那明黄色的龙袍下摆,扫过冰冷的龙椅,扫过破碎的九龙杯碎片,消失在御座之后的屏风深处。
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:“退——朝——!”
百官如同梦醒,战战兢兢地起身。有人面露喜色(清流倒了一个),有人忧心忡忡(陆阎王权力更大了),更多的人是麻木。
陆仁贾缓缓站起身,掸了掸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。他看了一眼地上那片狼藉,尤其是那几片最大的九龙杯碎片,目光微凝。
李御史被两名侍卫搀扶着,失魂落魄地往外走,经过陆仁贾身边时,投来怨毒至极的一瞥。
陆仁贾却对他露出了一个极淡的,几乎看不出的笑容。
那笑容里,没有得意,没有嘲讽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。
他抬步,踏过那滩尚未干涸的酒渍,鞋底沾染了些许猩红,在金砖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,向着殿外明亮的阳光走去。
殿外,张阎如同鬼魅般无声地迎了上来,低声道:“大人……”
陆仁贾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,目光望向南方。
江南,烟雨之地,也是藏污纳垢之所。
新的棋盘,已经摆开。
而他这把刚刚被皇帝亲手擦拭过,又亲手掷出的“刀”,是会在那里卷起新的风云,还是折戟沉沙?
唯有拭目以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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