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白发苍苍的老掌柜,只看了一眼单子上的药名,脸色便“唰”的一下,变得惨白。
他颤巍巍地,将那锭黄澄澄的金子,推了回来。
“客官……您……您是哪里来的?”他声音发抖地问道。
“你只管卖药,问那么多作甚?”汉子眉头一皱。
“不敢!不敢!”老掌柜吓得连连摆手,他凑上前,压低了声音,几乎是用气声说道:“几位好汉,听老朽一句劝,快走吧!你们要的这些药材,如今,可是要命的‘禁品’啊!”
“什么?!”汉子脸色一变。
老掌柜苦着脸,解释道:“三日前,官府便已下了死命令!城中所有药铺,但凡是金银花、连翘、大黄这几味药材,一律不准售卖!全部由官府,以市价三成的价格,‘统一收购’!谁敢私藏一两,便是通贼之罪,要……要满门抄斩的啊!”
“如今,不止是青州,听说整个山东,乃至河北地界,都已经下了同样的命令!这几味药,现在比黄金还难找啊!”
汉子们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愤怒!
他们,正是时迁派出的斥候!
“他娘的!”一名脾气火爆的斥候,猛地一拍柜台,“这群天杀的狗官!他们这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山上的兄弟,活活病死啊!”
他们又跑遍了城中所有的药铺,得到的,都是同样的结果。
有的掌柜闭门不见,有的则偷偷告诉他们,所有药材,都已被官府运走,不知去向。
同样的场景,在孟州、济州、郓城……几乎所有二龙山周边的州县,同时上演。
时迁亲自带队,潜入了济州府的官府药库,却发现那里早已是戒备森严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防守的严密程度,甚至超过了府库银仓!根本无法下手!
一个巨大而又无形的黑手,从东京汴梁城伸出,精准地,掐住了二龙山的咽喉!
这,是高俅的阳谋!
他在军事围剿失败后,立刻便使出了这更阴狠、更毒辣的经济封锁与生物战!
他就是要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,让二龙山,不攻自破!让那数千条性命,在瘟疫的折磨中,化为乌有!
当采买药材失败的消息,陆续传回二龙山时,最后一丝希望,也随之破灭了。
隔离营内,死亡的人数,在不断增加。
山寨中,恐慌的情绪,如同野草般疯长。
军政堂内,一连几日,灯火通明,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闻焕章的计策,一条条被提出,又一条条被否决。
强攻州县药库?无异于以卵击石,只会徒增伤亡。派人去更远的地方采买?远水解不了近渴,等药材运回来,山上的人,早就死光了!
鲁智深急得在堂内团团转,将地板踩得咚咚作响。杨志、呼延灼等一众战将,也是眉头紧锁,一筹莫展。
他们可以面对千军万马,可以冲锋陷阵,但面对这看不见、摸不着的瘟疫,和这水泼不进的封锁,他们一身的武艺,竟变得毫无用武之地!
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,比战死沙场,还要让人绝望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在了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身上。
武松。
他已经连续三日,没有合眼了。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,但他的腰杆,却依旧挺得笔直。他只是静静地,看着墙上那巨大的地图,仿佛要将那上面的每一座山川,每一条河流,都刻进自己的脑子里。
武松知道,这是一场战争。
一场比葫芦谷之战,更凶险,更艰难的战争。
敌人,不是官军,而是时间和绝望。
他不能败。
他一旦倒下,整个二龙山,便会瞬间崩溃!
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地,从座位上站了起来。
武松的目光,扫过在场每一个兄弟那焦虑而又期盼的脸。
他的声音,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回荡在死寂的军政堂内。
“传我将令。”
“召安道全先生,立刻来见我。”
“另外,发动全山所有还能动弹的军民,带上锄头和箩筐。”
“我们,自己上山……采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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