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内众人,无不骇然!他们看着状若疯魔的宋江,只觉得一股寒气,从心底冒起。
这,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“仁义哥哥”吗?
秦明看着那被劈开的桌角,只觉得自己的心,也仿佛被劈成了两半。
一边,是武松的“义”;一边,是宋江的“威”。
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末将……领命!”
索超见状,也连忙抱拳领命,只是那声音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好!”宋江收剑入鞘,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,“吴用军师,将作为监军,随军出征!凡有不遵号令者,军师可先斩后奏!若有敢阻挠大军出征者,一并拿下,严惩不贷!”
吴用对着众人,微微一笑,那笑容,在跳动的烛火下,显得格外阴森。
……
三日的时间,如同三座沉重的大山,压在梁山泊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宋江几乎是倾巢而出,将所有能调动的嫡系部队,如“百胜将”韩滔、“天目将”彭玘的兵马,以及那些依附于他的小山头势力,都强行编入了出征的队伍。
他又软硬兼施,裹挟了部分中间派的兵马,如“金枪手”徐宁、“丑郡马”宣赞等人,硬生生凑齐了一支号称“一万”的大军。
然而,这支军队,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,便注定了它的悲剧。
士兵们,人心惶惶。
瘟疫的阴影尚未散去,许多人身体虚弱,却被强行披上冰冷的铠甲。
他们私下里,议论的不是如何杀敌立功,而是二龙山那神鬼莫测的“神臂弩”,是如何一箭穿透铁甲的;是那“活菩萨”武总教头,会不会真的对他们这些“被迫”前来的人,手下留情。
更有甚者,已经开始偷偷打听,若是临阵投降,二龙山那边,是否还管饭,还分田地……
将领们,貌合神离。
主将秦明,自领命之后,便终日将自己关在营帐中,只是闷头喝酒,对于战前的准备,漠不关心,仿佛一个局外人。
副将索超,虽急于报仇,却有勇无谋,又见军心如此涣散,心中也是惴惴不安,几次三番想去找秦明商议,都被拒之门外,两人之间的矛盾,日益加深。
吴用,这位随军的监军,则如同一个四处救火的裱糊匠。
他一会儿跑到这个营帐,许下重赏,描绘着招安后的美好前景;一会儿又跑到那个山头,声色俱厉地宣读军法,威胁着要将那些“妖言惑众”者,斩首示众。
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,试图将这支早已离心离德的军队,强行捆绑在宋江的战车之上。
但,裂痕,一旦产生,又岂是那么容易弥补的?
那早已散尽的人心,又岂是几句空头许诺和威胁,就能重新收拢的?
……
出征的那一天,彤云密布,朔风怒号,竟洋洋洒洒地,飘起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冷雨。
梁山泊南门之外,上万人的大军,在泥泞之中,勉强列成了队列。
雨水,打湿了残破的旌旗,浸透了冰冷的铠甲,也浇熄了士兵们心中,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幸。
他们的脸上,看不到丝毫出征的豪情,只有麻木、恐惧,和一丝深深的……怨怼。
宋江披着蓑衣,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,看着眼前这支如同哀兵的“大军”,心中,第一次,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意。
他草草地讲了几句场面话,声音嘶哑,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在说些什么。
台下,一片死寂。
最终,还是吴用,强打起精神,嘶哑着嗓子,下达了出发的命令。
“大军——开拔!”
沉闷的号角声,在风雨中,显得格外悲凉。
秦明骑在马上,任由冰冷的雨水,打湿他的脸颊。他回头,最后望了一眼那在风雨中若隐若现的、写着“替天行道”的大旗,嘴角,勾起了一抹无比苦涩的弧度。
替天行道?
呵呵……天若有道,又岂会降下这无情的瘟疫?又岂会容忍那朝堂之上的豺狼?
风,更紧了。雨,更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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