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师兄才要经商?她若有所思,以商养民,确实是一条可行的路。
刘云惊讶地看着她:师妹竟能明白我的用意?
她浅浅一笑:那日师兄送来的香皂,我用过了。能研制出这般精巧之物造福百姓,比那些空谈经义的儒生强多了。
阳光渐渐升高,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。刘云忽然想起什么,从袖中取出一卷诗稿:前日偶得一文,想请师妹指教。
蔡琰接过诗稿,轻声念出标题:《洛神赋》...她继续往下读,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。
当她读到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时,指尖微微颤动;读到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时,不禁抬头看了刘云一眼;待读到含辞未吐,气若幽兰时,已是满面飞红。
这...她放下诗稿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文中的洛神,写得太过美好了。
在我心中,神女就当如师妹这般。话一出口,刘云才惊觉失言,连忙补充道,我是说...师妹的气质超凡脱俗...
蔡琰低头不语,只是轻轻抚摸着诗稿,良久才轻声道:师兄过誉了。我不过是个寻常女子,哪里当得起这般赞美。
这时,一个侍女前来禀报:小姐,老爷请刘公子去书房。
刘云起身告辞,蔡琰忽然叫住刘云:师兄...明日若是得空,可否再来指点琴艺?
一定。刘云郑重承诺。
走出小院时,刘云回头望去,见她仍坐在梧桐树下,手中紧紧握着那卷《洛神赋》。秋风拂过,几片梧桐叶翩然落在她身旁,美得如同一幅画卷。
来到书房,蔡邕正在翻阅典籍。见刘云进来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云一眼:看来子玉与琰儿相谈甚欢。
刘云有些窘迫:师妹琴艺高超,弟子受益匪浅。
蔡邕放下书卷,忽然道:琰儿自幼丧母,性子有些清冷。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她与人聊得这般投机。他顿了顿,不过子玉,你既入我门下,当以学业为重。
弟子明白。刘云恭敬应答。
这一日的经义学习,刘云竟有些心不在焉。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个在梧桐树下抚琴的倩影,以及她读《洛神赋》时羞红的脸庞。蔡邕讲解《礼记》时,刘云难得地走了神,直到他轻咳一声,才慌忙收回思绪。
子玉今日似乎心神不宁。蔡邕意味深长地说,可是有什么心事?
刘云连忙躬身:弟子不敢。只是...只是方才与师妹探讨音律,获益良多,一时还在回味。
蔡邕打量刘云片刻,忽然笑道:少年慕艾,本是常情。不过切记发乎情,止乎礼。
刘云的脸颊顿时发烫,支吾着不知如何应答。
午时过后,刘云告辞离去。走出蔡府大门时,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小院。不知此刻,她是否仍在抚琴?是否还在读那篇《洛神赋》?
回到客栈,郭嘉见刘云神情恍惚,打趣道:主公今日拜师,莫非还有什么奇遇?
刘云轻叹一声,将日间之事娓娓道来。郭嘉听罢,抚掌笑道:好事!若是主公能与蔡大家之女结缘,于我们的大业更是如虎添翼。
然而刘云摇头道:我与师妹交往,纯粹是欣赏她的才情,不该掺杂其他考量。
是夜,刘云独自在灯下抚琴,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日间与蔡琰的对话。那个聪慧灵秀的少女,不仅琴艺超群,更难得的是有着一颗善解人意的心。她能理解刘云经商的初衷,明白刘云诗词中的抱负,这样的知音,实在是可遇不可求。
窗外明月高悬,刘云提笔在纸上写下:
梧桐院落秋深浅,琴韵书声共一天。
莫道知音难再得,此心已许洛神仙。
写完这首小诗,刘云小心地折好收起。或许明日,可以借着探讨琴艺的名义,再去拜访那个让他心动的少女。
这一夜,刘云辗转反侧,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求之不得,寤寐思服的滋味。而他知道,这段刚刚萌芽的情缘,将会成为他在洛阳最珍贵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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